吴寅辨别出来了刚刚那个为首的,他保护还算不错的香烟落在身边的草地上,还齐整笔直,比它已经约约掰掰的主人强多了。
她一脸嫌弃地责问:“你们怎么连把刀都没有就跑出来收保护费了?这么寒碜的吗?买不起刀?还是顿顿食堂连做饭都懒?呵,我太看得起你们了。不懒也不会有手有脚啥也不干跑来收保护费。”
这几句话的功夫,吴寅已经走上前来,又给为首的上了一顿鞋底子套餐,一边抽一边问,“还收不收保护费了?”“还收不收卫生清理费了?”“还公共场合抽烟不了?”
对方也从怒骂叫嚣,到认错求饶走了个全套。
吴寅将还没熄灭的香烟拾起来,笑容满面地对地上肿成猪头的男人说,“别乱扔垃圾啊,小老弟,张嘴。”
“我错了我错了,我再也不抽烟了!”猪头看见对方明媚的笑容却是心肝直颤抖,他直觉她要把烟塞自己嘴里,反着塞的。
“你是个什么东西?我稀得管你抽烟肺癌没临终关怀?”
“是是是,我再也不在公共场所抽烟了。”猪头思维却是极快。
“你最好是,你嘴上再挂着点着的烟舞到我面前来一个试试。”吴寅俯下身,将烟头缓慢地移向他的眼睛。猪头的两条胳膊已经被刘白弄脱臼了,刘白第一次在实战中按照安保头子的指导卸人胳膊,并不熟练,过程不太丝滑让猪头受了不少罪。现在猪头不仅胳膊动不了,还被刘白死死地踩住肋骨,不动都像要断了一样的疼,根本没办法挣扎翻滚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橙色的烟头带着微弱的热意向自己眼睛袭来,他发出恐惧且恐怖的嚎叫声,脑袋乱动,闭着眼睛,仿佛待杀的年猪。
吃瓜群众都都觉得罪不至此了,但就和开始没人为一个抵抗黑社会的小女生报警一样,现在也没人为黑社会说一句话。他们掀别人摊子打人也不过就是两三天的事儿。
烟头带着热意极快地从耳朵旁经过,猪头依旧哭嚎五六秒不止才发现什么也没发生,吓得大口大口地喘气,鼻涕眼泪糊了满脸。而后才后知后觉地听见烟头在地面石砖上缓慢碾转的声音。
“记住你现在害怕的感觉,下一次,不管是收保护费还是装黑社会,我都当你做好觉悟了。跟着人回宿舍不只你会,我也会,你看看是你跑得快,还是我跑得快。听说基地城墙就要建起来了,你说给你这么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脑瘫患者野化放归,你能撑过几小时呢?”
“我错了我错了!我再也不敢了!放过我吧!我真的错了!”猪头已经开始嘤嘤嘤了,他从来没想过,原来拳头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是这么疼。
“你不是知道错了,你是知道怕了。”吴寅满意地直起腰,老北京布鞋在手里一上一下地颠着,“不过对于你这种不懂得道理的蠢货来讲,怕了比知道错了更好。大家也不用同情他们。现在他们是趴在地上,前两天收保护费的时候、打人的时候,给别人的伤害可比今天受到的伤害多。欢迎大家一起监督他啊,再有什么违法涉黑行为……”吴寅乐颠颠地说着却看见警察同志已经拨开人群了,语气变得无比诚恳正经,“一定要及时报警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