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弃工厂事件后的第二天,指挥中心内气氛依旧凝重。
屏幕上回放着昨日战斗的数据,以及五条悟那双仿佛能穿透屏幕的、充满探究意味的眼睛。
“主上,根据能量残留分析,五条悟的‘六眼’至少记录了我们七成以上的灵力特征和战斗模式。”
药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镜,冷静地汇报,“被动等待,只会让他采取更不可控的行动来满足好奇心。”
凌笑笑站在窗边,望着宁静的庭院。
与其被那个无法无天的“最强”当成谜题追着解,不如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。暴露,在某种程度上,也是一种策略。
关键在于,暴露多少,以及如何引导对方的认知。
“准备一下,”她转过身,眼神已然恢复清明与决断,“我们去‘拜访’一下我们的邻居。”
她选择的随行人员也经过深思熟虑。
压切长谷部,代表绝对的忠诚与执行力,姿态一丝不苟;药研藤四郎,体现理性、专业与情报分析能力;笑面青江,负责观察、应对,以及用他独特的方式打破僵局或传递模糊信息。这个组合,既能展现实力与诚意,也能有效守住底线。
咒术高专,校长办公室。
气氛比想象中还要紧绷。
夜蛾正道端坐在主位,表情严肃,不怒自威。
五条悟毫无坐相地瘫在旁边的沙发上,小圆墨镜滑到鼻梁中段,那双苍蓝色的眼睛毫不避讳地、如同扫描仪般在刚刚进门的凌笑笑三人身上来回逡巡,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。
夏油杰坐在另一侧,姿态看似放松,但紫眸中的警惕与深思显而易见。家入硝子则靠窗站着,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,眼神带着医者的冷静审视,更多地在观察这三人的“状态”而非能量。
按理来说,是不应该让五条悟三人来旁听的,但是谁让他们是咒回世界的支柱与念想。
如果夏油杰的叛逃是有迹可循,那么五条悟被腰斩就是毫无逻辑,某种程度来说,iivv也算是自寻死路。
月亮可以不发热,但不能没有,白月光也是光。
“不请自来,希望没有打扰到各位。”
凌笑笑微微颔首,算是行礼,姿态不卑不亢。她率先开口,打破了沉默,“我是凌笑笑。这两位是我的部下。”
“观测者?”五条悟抢在夜蛾之前开口,语调上扬,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,“观测什么?怎么观测?昨天那种……‘清理’工作,也是观测的一部分?”
凌笑笑没有理会他话语中的刺,目光平静地看向夜蛾正道:“夜蛾校长,我们为昨日的事件而来,也为未来的可能性而来。”
她开门见山,“如你们所见,我们并非此世之人。我们的身份,可以理解为‘时空的观测与维护者’。”
她略作停顿,组织语言:“一个‘异常’,也就是林晓月,非法侵入了你们的世界。她的存在本身,以及她试图强行改变既定历史轨迹的行为,引发了‘时空扭曲’,这扭曲具现化为你们昨日所见的那种怪物,我们称之为‘时间溯行军’。
它们以扭曲的历史和异常节点为食,目标是摧毁一切它们认定的‘错误’,包括关键的历史人物。”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五条悟和夏油杰。
“我们的目的,是修复因‘异常’引发的‘时空扭曲’,清除因此而来的时间溯行军,维护历史的正常流向。”她最后强调,“我们对本土世界及其居民,并无恶意。”
很是官方的一番话。
夜蛾正道沉声开口,声音低沉而富有压迫感:“维护历史?据我所知,历史是既定的过去。你们如何界定‘正常流向’?又凭什么进行‘修复’?”
作为教育者和领导者,他必须弄清楚这些陌生人的立场和权限。
凌笑笑应对从容:“历史并非一成不变的死物,它有其固有的韧性与收束力。我们界定的‘正常’,是基于时空本身稳定性的宏观脉络。
林晓月的行为,如同在坚韧的布匹上强行撕开裂口,时间溯行军则会顺着裂口将整块布撕碎。我们的修复,是缝合裂口,而非重新织布。至于凭据……”
她微微抬手,一丝精纯平和的灵力在她指尖萦绕,与咒力的阴冷躁动截然不同,“这是我们履行职责的基础。正如咒术师以咒力祓除咒灵,我们以灵力净化时空的畸变体。昨日诸位应当已经看到,我们的力量,对那种怪物更为有效。”
“哦~”五条悟拖长了语调,身体前倾,墨镜后的目光几乎要化为实质,“说了这么多,还是没回答最关键的问题嘛。你们‘到底’是什么?是人类?还是别的什么?那种叫‘灵力’的东西,又是什么构成?为什么能彻底消灭那些玩意儿,而老子的‘茈’都只能把它们暂时打散?”
他的问题如同连珠炮,每一个都直指核心,同时“六眼”全力运转,试图从能量流动、肌肉微表情、甚至灵魂波动层面读取信息。
凌笑笑感受到那近乎透视般的审视,但她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薄雾,将最核心的信息牢牢守护。
她迎上五条悟的目光,坦然道:“我们是可以交流、拥有理智与情感的存在,这一点与人类无异。至于灵力的本质,涉及我们所在体系的根基,请恕我无法详细告知。
你只需要知道,时间溯行军是依附于时空悖论存在的异常,灵力因其‘秩序’与‘净化’特性,能从根本上瓦解其存在基础,而咒力更多是能量层面的冲击,难以触及核心。这并非力量强弱之分,而是属性相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