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……在她还懵懂未知时,就已为她铺好了道路,将如此珍贵的传承,封存在这最不起眼的荷包之中,等待她有能力开启的这一天。
巨大的信息冲击让她头晕目眩,意识从荷包空间中退出,回归本体。
她站在原地,闭着眼,努力消化着那庞杂无比的信息流,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开始推演、理解那最基础、也最适合当前身法的部分——“云踪幻影”的雏形。
那是一种对气流的运用,对空间的微妙感知,将自身灵力以特定频率震荡,融入周遭环境……
她无意识地抬脚,体内灵力自然而然地顺着刚刚理解的路线运转。
下一瞬——
站在一旁,正因主公与荷包的异动而屏息凝神的小乌丸和长谷部,只觉得眼前一花!
原本站在他们面前,闭目沉思的凌笑笑,身影如同水中倒影被石子打破,一阵极其轻微的扭曲、模糊,随即倏地消失不见!
不是高速移动留下的残影,而是真正的、原地消失!
“主公?!”长谷部惊呼出声,手已按在了本体刀上。
小乌丸瞳孔骤缩,锐利的目光瞬间扫向四周。
而在大约十步开外,廊下转角处,刚刚泡好一壶新茶,正端着茶盘悠然走出的三日月宗近,脚步猛地顿住。
他只觉得眼前毫无征兆地一花,原本空无一人的前方,凭空多了一个人影。正是他们的审神者,凌笑笑。
凌笑笑自己也愣住了,她茫然地眨了眨眼,看着近在咫尺的三日月,以及他脸上那难得出现的、毫不掩饰的惊愕。
她刚刚……好像只是想着那身法的运转方式,念头一动,人就到这里了?甚至没感觉到移动的过程?
“哦呀……”三日月最先回过神来,他眨了眨那双蕴含着新月的美丽眼眸,将惊愕化为了一抹兴味盎然的深邃笑容。
“主公,您这是……掌握了新的戏法吗?真是吓了老爷爷我一跳呢,差点连茶都要端不稳了。”他语气轻松,带着惯有的调侃。
这时,小乌丸和长谷部也迅速赶了过来。
长谷部一脸紧张与后怕:“主公!您没事吧?刚才那是……”
小乌丸没有说话,只是深深地看着凌笑笑,眼神复杂无比,有关切,有震惊,但更多的,是一种了然与难以言喻的凝重。
他比长谷部更清晰地感知到了那一瞬间的空间波动,以及凌笑笑身上一闪而逝、却纯粹浩荡的龙威。
早知道主人实力强劲,但除了当时的那一战,没有人知道主人到底强到什么地步。
凌笑笑看着围过来的三位刀剑男士,深吸一口气,勉强压下了心中的震撼与翻腾的气血。她摊开手,那枚青色云纹玉简的虚影在她掌心一闪而逝。
“我没事。”她的声音还带着点尝试新力量后的微喘,但眼神却亮得惊人,“是我母亲留下的传承……一部龙族的战斗功法,我刚才……无意中试了一下最基础的身法。”
虽然龙族有记忆传承,但是像功法一类的也会记录下来,代代相传。
龙族战斗传承!
简单的几个字,却如同重锤敲在三人心上。
三日月宗近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,目光落在凌笑笑掌心那已然消失的玉简虚影处,缓缓道:“原来如此……属于主公血脉的真正力量开始苏醒了吗。”他语气中的感慨多过了惊讶。
长谷部则是肃然,他单膝跪地,垂首道:“恭喜主公获得如此强大的传承!属下必定竭尽全力,护卫主公修行!”
唯有小乌丸,他上前一步,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。
他无视了长谷部略带警惕的目光和三日月宗近玩味的眼神,伸手,轻轻握住了凌笑笑的手腕。他的指尖微凉,带着刀剑特有的质感。
“主人,”他唤她,声音低沉而严肃,“这份力量……很强,但也注定伴随着风险。修行之时,务必谨慎,不可操之过急。”
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,里面翻涌着太多情绪,担忧、警示,还有一丝……不易察觉的守护欲。
凌笑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,手腕上传来的触感更是让她心跳紊乱,她点了点头,抽回手:“我明白,我会小心的。”
她再次将意识沉入那个新开启的荷包空间。
《云吟九霄诀》的玉简静静悬浮,散发着令人心安的威压。但在玉简后方,那灰蒙蒙的空间更深处,她的灵力感知边缘,似乎……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在沉浮。
模糊的轮廓,更为隐晦、更为古老的气息,如同沉睡的巨兽,蛰伏在混沌里。
她尝试将灵力延伸过去,却如同泥牛入海,那深处的存在纹丝不动,目前的灵力强度,远远不足以触及分毫。
那是什么?父亲留下的?还是父母共同准备的另一份礼物?亦或是……别的什么?
她退出空间,抬头望向庭院上空湛蓝的天穹。母亲的战斗传承已然入手,父亲的馈赠或许也在前方等待,更深层的力量与秘密,潜藏在荷包深处。
半步化神,只是一个开始。
属于凌笑笑的道路,那条交织着龙族血脉、父母期许与自身意志的强者之路,正在她脚下,清晰地、一步步地延伸向未知而广阔的远方。
而身旁的刀剑们,震惊之余,也清晰地意识到,他们的主公,正以一种超越想象的速度,走向他们或许终将无法完全理解、却必须誓死追随的巅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