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那些流光在光影里浮动，像是有了生命般跟着他们的脚步轻轻摇曳。
洛数九快步跟上，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，仿佛想从他细微的动作里看出些不妥。“你还好吗？”她终是忍不住问，声音压得很低。
戚寒天脚步微顿，想起方才看到的万物流光，摇了摇头：“我没事，你放心。”
他虽知洛数九关心他，也知道他有异能，但他还是不想和盘托出，防人之心不可无！
许小七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，手里攥着洛数九给的驱虫药粉，时不时回头张望：“洛姐姐，我们真的要去观真宗吗？听说那里的山门是用千年灵玉做的，晚上会发光呢！”
“别分心。”洛数九斥了一句，却没真的动气，“观真宗是这次大会的主办方，也是唯一能与清玄宗分庭抗礼的宗门。若要揭露清玄宗的事，只能借大会的场合，让所有宗门都看到证据。”
她顿了顿，看向戚寒天，“但在此之前，我们必须找到确凿的凭证。噬魂蚁的巢穴、被屠戮修士的遗骸，或是他们炼制邪术的手札——任何一样都好。”
戚寒天点头，心里却在琢磨那些流光。
他试着集中精神去看身旁的一株野草，只见草叶里的流光像是小溪般缓缓流淌，根须处的流光最浓，似乎在贪婪地吸收着土里的什么。
这难道就是……灵气？他忽然想起洛数九说过的“灵力流转”。
他没有灵根，可是这透视眼升级之后，看到的似乎就是灵气。
他想再看的深入一些，这灵气到底是什么组成的，确不能再进一步了！
戚寒天正凝神探究灵气的玄妙，耳畔忽然炸开一阵尖锐的嗡鸣——不是虫豸振翅，倒像是金属在石缝里摩擦，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他猛地捂住耳朵，却发现那声音并非来自外界，而是自己的听觉正不受控地向外蔓延，掠过林间的风、草叶的簌簌声，径直穿透千米外的岩层。
脑子里出现“打开听力阈值，突破超声和次声”的字符，他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！
戚寒天捂着耳朵蹲下身，脑子里的字符还在闪烁，耳畔的嗡鸣却渐渐分出层次——有细如发丝的超声在岩层间反弹，像蝙蝠夜里捕食时发出的探测波，撞在噬魂蚁的甲壳上，传回细碎的“咔嗒”声；
还有沉如闷雷的次声在地下涌动，如同大客（大象）用脚掌敲击地面传递讯息，每一次震动都勾勒出溶洞的轮廓。
他忽然懂了，这“超声”便是能捕捉细微动静的尖耳，像狗能听见远处耗子的窸窣；“次声”则是能感知深层震动的钝耳，好比鲸鲵（鲸鱼）在深海里接收同伴的远距呼唤，而这些普通人是听不见的，修士可以通过灵力探寻和感知到。
此刻两种声音交织，千米外的窝点竟像摊在眼前的地图：
超声告诉他，有三只噬魂蚁正沿着石缝爬向断崖出口；
次声则提醒他，溶洞深处的石室里，两个修士的脚步声正朝着蚁卵架挪动。
这些闻所未闻的事情，让他担忧但又有些兴奋，他知道自己应该是又获得了异能。
他可以听到人类听不到的声音，而且距离更遥远。
“怎么了？”洛数九快步上前扶他，指尖触到他紧绷的肩头。
戚寒天抬头时，眼里亮着惊色：“我知道证据在哪儿，蚁群要出来，还有人在动蚁卵！”
许小七凑过来，眼睛瞪得溜圆：“怎么就知道了？”
“我们过去看看。”戚寒天站起身，朝着西侧断崖的方向抬了抬下巴，“我们得赶紧过去，再晚些，那些蚁群怕是要扩散了。”
洛数九眼底闪过一丝了然，迅速将隐身符分递过去：“我们得小心，只能查看情况，不可打草惊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