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器监的烟火气还未散尽,我让人搬来二十箱银锭,堆在作坊空场中央。
总工匠、火药作头目、小墩子,还有那些连日没合眼的工匠们,都围了过来,脸上带着些拘谨的兴奋。
“这是陛下赏的。”我声音透过清晨的薄雾传出去,“手铳试射成功,虎蹲炮威力达标,你们每个人都有份。”
我示意监丞安排分发,“从今日起,轮着休沐三日,回家看看妻儿,酒肉管够。”
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,小墩子抱着银锭笑得见牙不见眼,总工匠抹了把脸,眼眶红了:“谢殿下!谢陛下!咱军器监……总算没给朝廷丢人!”
我拍了拍他的肩:“后续量产的章程,我已让人拟好,你们歇够了回来,有的是硬仗要打。”
转身时,见那份朱批的折子,上面“准奏”二字红得刺眼——父皇不仅允了火器量产,还特批了三倍的银款,让军器监扩建作坊、增募工匠。
“把折子收好,存档。”我嘱咐道,“盯着点库房,新一批铁矿明日该到了。”
我把总工匠和监丞叫到跟前:
“水力舂米冶铁两用装置也该提上日程了!先打造一台出来,可行,就在边军推广。”
“是!”总工匠和监丞躬身领命。
“把小墩子带上。他对这方面有天赋!”我拍拍他们的肩膀,“今日早些下值吧!”
明日我得去国子监看看。
“七哥,我们晚上去喝几杯吧!”九弟搂着我的肩膀。
“好,我们去丞礼居还是庆宁阁?”
“我们去延和院吧!择日不如撞日!”九弟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“好,现在就去。看看延和院的桂花开得如何了!”我们一起去了延和院。
那桂香,茶香,药香,幽香,酒香,混合在一起,沁人心脾,流连忘返,一醉方休……
直到深夜,我们才回了各自安好居所。
次日清晨,我感觉有些许头昏脑涨,九弟命人送来了醒酒茶,喝下去,顿时觉得清爽了许多。
我换了身青布长衫,束起长发,倒像个寻常的书生。
九弟早已在门外等着,手里拎着个书箱:“七哥这扮相,混进国子监准没人认得出。”
他也换了身素色袍子,少了些皇子的锐气,多了几分文气。
“王博士那边有动静?”我接过书箱,里面塞着几本旧书,掩人耳目。
“打探的人说他今早往迎客楼跑了一趟,回来时脸色发白。”九弟压低声音,“迎客楼后院昨夜运进了个大木箱,裹得严严实实。”
马车驶近国子监,门口的石狮子在晨光里泛着冷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