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，对力量的追求和对未知探索的欲望战胜了一切。
他猛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，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，仿佛也带走了最后一丝犹豫。他放下酒杯，留下酒资，身形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出卡座，远远地跟上了那个即将消失在门口的背影。
流金城的夜晚街道依旧人流如织，各色霓虹灯光将人们的影子拉得光怪陆离。这为跟踪提供了绝佳的掩护。
陈默将气息收敛到极致，如同一个最普通的行人，生怕惹怒他。目光牢牢锁定着前方那个看似踉跄、实则步伐节奏丝毫未乱的华服男子。
那男子似乎毫无察觉，依旧哼着不成调的小曲，偶尔还对路边橱窗里反射出的自己形象整理一下衣领，一副自恋的纨绔做派。
他并没有走向内城那些显贵的居住区，也没有召唤任何代步工具，反而七拐八绕，朝着流金城更边缘、更混乱的一片区域走去。周围的建筑逐渐变得低矮破旧，行人的衣着也变得粗陋，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精、垃圾和某种不安分的气息。
这里已经是流金城的灰色地带，法律和秩序在此变得薄弱。
陈默心中的警惕提升到了顶点。对方将自己引到这种地方，意欲何为？
终于，前方的华服男子在一个狭窄、昏暗、散发着尿骚味的巷口停了下来。他转过身，背对着昏暗的光线，脸上那醉醺醺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似笑非笑、带着无尽玩味和审视的表情，目光如同实质般穿透人群，精准地落在了试图借助阴影隐藏身形的陈默身上。
空旷的巷子里，回荡起他清冽平静，却带着一丝慵懒调侃的声音，与之前在沙龙里的放浪形骸判若两人：
“跟了这么久，不累吗？你这小家伙，好奇心倒是重得很。”
狭窄昏暗的巷子里，空气仿佛凝固了。华服男子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纨绔面具彻底脱落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、带着实质般重量的好奇。他那双眼睛，此刻清澈深邃得如同寒潭，再无半分醉意，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陈默，却让陈默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，仿佛全身内外都被看了个通透。
“真是……令人惊讶。”男子缓缓开口，声音依旧是那清冽平静的调子，却没了之前的慵懒调侃，多了几分认真，“短短数月，从那个在死域里挣扎、连能量都驳杂不堪的小蝼蚁，到如今……凝脉境六脉？而且根基之稳固，元力之精纯凝练，远超同阶，甚至隐隐触摸到一丝……嗯，很有趣的特质。”
他微微偏头，像是在审视一件超出理解的珍贵艺术品，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难以置信：“就算是在‘上面’，那些被无数资源堆砌起来的所谓天才，也绝无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，达到你这般地步，更何况是在这下界贫瘠之地。”
他向前迈了一小步，并未散发出任何强大的气势，但整个狭窄巷道的气场都仿佛以他为中心旋转起来。陈默感觉自己周身的空间微微凝滞，混沌之力自主运转才抵消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。
“小家伙，”男子的目光锐利如刀，仿佛要剖开陈默的灵魂，“告诉我，你究竟遇到了什么？或者说……你身上，藏着什么连我都看不透的秘密？这等修炼速度，已非‘天赋异禀’所能解释。是某件失落的神物认你为主？还是……你得到了某个老怪物的完整传承？”
他的问题直指核心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探究欲。对他这等存在而言，无聊的下界生活中突然出现这样一个无法理解的“异常”，无疑是一件极能引起他兴趣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