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身皮不错,剥下来,给摩兹古斯做件新坎肩正好。”
然而,这救赎的景象,却像一根烧红的铁钎,狠狠捅进了绝望的蜜巢,彻底激怒了那三个以痛苦为食的扭曲存在。
它们停止了对少年魂魄的折磨,那被反复溺死的灵魂终于得到片刻喘息,蜷缩在柜台下无声地颤抖。
“嘻嘻嘻……真有趣,居然有人想在这里扮演救世主。”
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空气,刺得人耳膜生疼。那是三人组中的“尖嗓”,它佝偻的身形猛地一抽,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,裂口般的嘴巴咧得更大了,流淌出更多黑色的涎液。
它曾是校园里用言语霸凌摧毁他人尊严的头目,最享受的就是看到希望在别人眼中熄灭的瞬间。
它猛地吸了一口气,朝黄沙之路上的平民发出一阵无声的尖啸。
那声音直接在众人脑中炸开,并非巨响,而是一句句恶毒的低语。
“你逃不掉的。”
“你的家人已经死了,下一个就是你。”
“神?这里没有神,只有吃人的怪物。”
刚刚踏上“生路”的平民们,脸上才浮现的一丝血色瞬间褪去,不少人腿一软,瘫倒在地,眼中重新被恐惧占据。
“吵死了。”
一名站在玄黓身后的年轻道士皱了皱眉,掏了掏耳朵。他看向那三个东西的眼神,像是在看三只围着茅坑嗡嗡叫的绿头苍蝇。
“无聊透顶!直接打断他们的腿,我看他们还怎么跑!”另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。
“铁拳”上前一步,它那水泥般粗糙的臃肿身躯,每一步都在水中踩出沉重的闷响。它将两只锈迹斑斑的巨大金属拳套狠狠对撞在一起。
“铛——!”
一声巨响,水波和空气一同震荡,旁边一栋被水泡得发软的房屋,墙壁上瞬间崩裂出蛛网般的缝隙,砖石簌簌落下。它生前最爱听的,就是骨头被碾碎的声音。
“别急嘛,我的好兄弟。”
最后一个声音响起,阴柔黏腻,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。
“剪刀手”如鬼魅般滑到“铁拳”身前,拦住了他。它身形纤细,动作却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。它那两柄巨大的生锈剪刀,在“铁拳”粗壮的脖颈前轻轻开合。
“咔嚓。”
声音不大,却让暴躁的“铁拳”都安静下来。
“剪刀手”的目光越过众人,贪婪地扫过那些黄沙路上的幸存者,尤其是在一个紧紧抱着孩子的母亲身上停留了片刻。
“要一点点来……先把他们像受惊的小老鼠一样,全部赶到那个角落里。然后嘛……”它的剪刀尖端,指向了那个母亲怀里的婴儿,“我们可以先剪掉一些……多余的东西,让他们哭得更大声一点,嘻嘻……”
它代表着隐秘而阴险的折磨,享受猎物在无尽恐惧中彻底崩溃的过程。
三个恶念化身,三种极致的恶意,它们的出现,让刚刚升起一丝暖意的乌里达尼司城,温度骤降。
玄黓终于有了反应。
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三个叫嚣的怪物,而是侧过头,对身后那名掏耳朵的年轻道士平淡地问了一句。
“你叫什么?”
年轻道士一愣,连忙躬身:“回大祭师,弟子,张牛。”
玄黓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