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多数人只是冷漠地看着,眼神里充满了算计。
法尔纳塞站在母亲身边,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,只觉得一阵阵反胃。
“看到了吗,亲爱的。”母亲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,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,“这就是男人们所谓的政治。一群道貌岸然的强盗,在分赃前跳的滑稽舞蹈罢了。”
法尔纳塞沉默不语。
母亲的话,像一把锋利的小刀,精准地剖开了这层虚伪的表皮,露出了底下血淋淋的真实。
“你的两个哥哥,是这场宴会的主人。而你的父亲,则是决定谁能上桌,谁只能滚蛋的庄家。”母亲端起一杯香槟,轻轻晃了晃,“至于你的三哥马尼夫柯……他正想用你,去换一张能上桌的门票。”
母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一切。
“那么,你呢?我亲爱的女儿,你想选哪一边?”
法尔纳塞的心猛地一颤。
欧文的声音在奢华的宴会厅中回荡,带着一丝绝望的恳切。
“米特兰之所以是米特兰,正是因为王室的存在!对我等贵族而言,王家血统才是神圣且唯一的效忠对象。王室等同于国家,失去了王室,米特兰……不过是个无法实现的梦想!”
他的话语掷地有声,却像石子投入死水,只泛起几圈涟漪,便迅速被冷漠与算计吞没。
“说得真好听。”一个贵族低声嗤笑,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渍,“梦想能填饱肚子吗?能换来温迪米翁家的金币吗?”
“欧文骑士还是太天真了,国王都没了,还谈什么国家。”
“走了走了,别听他在这发疯,我得赶紧去跟乔鲁吉大人表个忠心。”
米特兰的贵族们三三两两地散去,他们绕开慷慨激昂的欧文,如同躲避瘟疫。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精明的盘算,脚步匆匆,生怕在新主子面前落于人后。
欧文站在原地,挺直的脊梁在众人离去的背影中,显得格外孤单。他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陷掌心。
真是悲惨啊……失去国王的臣子。
拉班大人,你现在身在何处?是否已经顺利潜入了王都?夏绿蒂公主她……是否平安?
我在这里,享受着敌人的酒宴,却无法为你们分担一丝一毫的危险。这种无力感,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,让他万分煎熬。
角落里,罗德里克端着酒杯,走到马尼夫柯身边,目光追随着欧文落寞的背影。
“亡国的骑士……真是个可怜人。”罗德里克轻叹一声,语气里却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佩服,“不过,对我这种不被国家待见的家伙来说,他这份执着,还真让人羡慕。”
“是啊。”马尼夫柯的视线从欧文身上移开,落到远处被人群簇拥的两个哥哥身上,眼神冷冽,“这么说来,我跟你一样,也不被家族看好。”
罗德里克闻言,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。他晃了晃杯中的红酒,动作潇洒不羁。
“何止是不被看好,我在我那些哥哥眼里,就是个只会开船到处野的废物。”他压低了声音,凑近了些,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调侃,“不过,废物也有废物的活法。我们可不打算年纪轻轻就认命,然后找个角落安安静静地等死。”
“当然。”马尼夫柯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,“让他们争去吧,让他们为了那点残羹剩饭斗得头破血流。”
他的目光充满了侵略性,仿佛一头潜伏在暗处的野兽,审视着眼前的猎场。
“他们挤在自己认定的那个小世界里,享受着那杯没有滋味的酒,自以为是天下的主人。”
马尼夫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酒杯被他重重地放在侍者的托盘上,发出一声脆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