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在村子休养了几天,难得的安宁冲淡了旅途的血腥味。
篝火旁,伊斯多洛正手舞足蹈地模仿着高大宝打坐的姿势,嘴里还念念有词:“天地无极,乾坤借法!气!给我过来!”他憋得满脸通红,身体晃晃悠悠,像个不倒翁。
高大宝盘膝坐在他对面,眼皮都没抬一下:“你那不是引气,是岔气。气走任督二脉,不是在肚子里打转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它在打转?”伊斯多洛不服气地睁开一只眼。
“我听见的。”高大宝的回答一本正经。
伊斯多洛泄了气,随手捡起一块木炭朝远处的树干丢去,结果偏了十万八千里。他正要叫骂,高大宝屈指一弹,一张白玉般的卡牌凭空出现,后发先至,悄无声息地将那块木炭在半空中击得粉碎。卡牌在空中转了个圈,又飞回他指间消失不见。
伊斯多洛的嘴巴张成了圆形。
法尔纳塞和塞尔比高坐在稍远处,前者看着这番景象,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后者则警惕地瞥了高大宝一眼,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模样。
格斯靠在断墙边,巨大的剑身在火光下泛着冷光。他看着这吵闹的一幕,眼神却飘得很远。
伊斯多洛的咋咋呼呼,像极了当年总爱吹牛的科尔卡斯。塞尔比高那看似漫不经心,实则暗藏锋芒的样子,又何尝没有捷渡的影子。而高大宝,平日冷静得像块石头,偶尔露出的手段却深不可测,这份沉默下的可靠,让格斯想起了比宾。
他想起了比宾那宽厚的脊背,想起了捷渡的最后一笑,想起了鹰之团的篝火。
记忆和现实重叠,那些消逝的面孔仿佛就在眼前。
他曾以为自己会永远背负着那片黑暗独行,可这束光,却不请自来。这不是替代,也不是遗忘。
格斯闭上眼,感受着胸口那份久违的暖意。
是时间用另一群人,让过往以另一种方式重聚。
魔女馆的深处,那间环绕着水池的静室里,芙洛拉终于完成了手中最后一件护符的雕刻。她放下刻刀,轻轻舒了口气,几枚闪烁着柔和微光的护符静静躺在她的掌心。
她没有回头,声音却清晰地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:“看见它,是不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?”
阴影中,骷髅骑士的身形如同一座亘古的雕像。他没有回答,但那空洞眼窝中的两点红光,似乎比平时更亮了一些。
芙洛拉转过身,她的面前,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套漆黑的铠甲。
那铠甲静静地立着,造型狰狞,充满了原始的、野兽般的侵略性。头盔被打造成一只咆哮的恶狼,仿佛随时会活过来择人而噬。它不像金属,更像是某种凝固的诅咒,周围的光线触及它,便被尽数吞噬,连空气似乎都因它的存在而变得沉重、狂躁。
“你居然真的把它拿出来了。”骷髅骑士的声音是枯骨摩擦的干涩回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