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林中。
云照歌将长弓握在手心,瞥了一眼那片狼藉后,便转身朝着主帐的方向走去。
一路行来,她将身上那件与林中环境格格不入的狐裘斗篷脱下。
又细心地整理了一下发鬓,确保自己看起来与进帐休息前毫无二致。
与此同时,主帐之内。
君夜离在送云照歌回帐后,便回到主帐处理几封加急送来的奏报。
此刻,他放下朱笔,习惯性地看向身旁的位置,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。
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了。
她说有些乏了,想睡一会儿,可往常这个时辰,她早该醒了。
君夜离微微皱起了眉。
围场风大,温差也大,她如今身子矜贵,万一着了凉…
他越想越不放心,干脆起身,对一旁的福安道:
“摆驾,去皇后帐中。”
不多时,他便到了云照歌的帐前。
守在帐门口的小宫女见皇帝亲至,吓得连忙跪下行礼。
君夜离摆了摆手,示意她们不必通传,自己掀开了帐帘走了进去。
帐内燃着安神的熏香,暖意融融。
那件月白色的狐裘斗篷整齐地叠放在软榻之上。
旁边的小几上,她看了一半的话本还摊开着。
一切如常。
只是,帐内空无一人。
君夜离的心,猛地一沉。
他几步走上前,伸出手探了探那狐裘斗篷,是温的。
他又摸了摸软榻上的被褥,尚有余温,证明人离开的时间并不长。
可她能去哪里?
她说过想安安静静地休息,不要人打扰。
一股莫名的烦躁与不安涌上心头,君夜离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。
他唤了一声鹰卫,声音里带着寒意。
“鹰一。”
“陛下。”
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,单膝跪地。
“立刻去找…”
君夜离的话刚出口,一个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,便从帐外悠悠传来。
“我就出去了一小会儿,陛下就这么大阵仗,这么想把我抓回来啊?”
君夜离闻声抬头。
只见云照歌正掀开帐帘朝他款款而来,脸上带着惯常的慵懒笑意。
他几步上前,一把抓住云照歌的手腕。
将她拉到自己面前,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。
确定她安然无恙,这才松了口气。
可随即,他又皱起了眉。
“不是说不舒服,要在帐内休息吗?”
他握着她的手,感觉到指尖传来的一片冰凉,声音不自觉地沉了下来。
“手怎么这么冰?去哪里了?”
“许是喝的茶水有些多,”
云照歌面不改色地任由他握着。
顺势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。
“所以就去了几趟恭厕。”说罢,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调笑。
“怎么,陛下连这个也要管?”
君夜离被她的话一噎。
看着她这副又娇又懒的模样,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。
他还能说什么?
只能脱下拿起一旁的外袍,不由分说地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。
“下次去哪,记得让小栗子他们跟着。”他霸道地命令道。
“是,遵命,我的皇上陛下。”云照歌笑着应和着。
就在这时,福安小跑着过来禀报。
“启禀陛下,娘娘,时辰到了,他们都已经陆续回来了。”
君夜离点点头,紧了紧裹着云照歌的外袍,拥着她朝主营地的观景高台走去。
两人刚在高台坐定,就看到围场上热闹非凡的景象。
拓拔可心与贺亭州并肩而归,她的收获可谓是独树一帜。
除了贺亭州猎得的那头野猪,几只山鸡和野鹿。
她就只有最开始猎到的那头梅花鹿了。
现如今她怀里就揣着那只被她精心包扎过的小白兔。
当她将这的战利品展示给云照歌看时,引得云照歌一阵轻笑。
连君夜离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。
“这就是你的猎物?你是去打猎了还是去捉宠物了?”
云照歌捏了捏兔子毛茸茸的耳朵,语气里满是调侃。
“你不懂,这叫爱心狩猎,讲究的是一个万物众生皆有情的境界,尔等凡夫俗子是不会明白的。”
拓拔可心一脸你不懂的表情,将兔子抱得更紧了些。
两人说笑间,一个狼狈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。
是君晗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