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地,金砖大殿“嗡”地一声,百官色变。周文渊面如死灰,嘴唇哆嗦,却强撑着叩首:
“臣……臣”
“周门李氏,诰命即刻褫夺,籍没放债本息,家产折银,加倍偿苦主;仍依律杖一百,流三千里,遇赦不宥。”
“周文渊‘纵亲虐民’,着革去户部左侍郎,降五级,贬云南曲靖卫,限半月出京,永不叙用。”
还没等周文渊说完,李华安排好了,直接一挥手,早就等在门外的暹罗卫立刻冲上来,扒了他的袍服,将他带了出去。
其他官员都被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,转眼一看那满满三大箱,其中还不一定有谁呢?
李华则继续说道:“朕听闻,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啊!那咱们就好好算算旧账!”
说罢,李华便又拿起一本,“吏部文选司主事刘敬之,去年冬月在江南主考,收了举子纹银五百两,将其名次从榜末提至二甲前列。那人答卷错漏百出,阅卷官敢怒不敢言——刘主事,你说这科场舞弊之罪,该当何论?”
刘敬之面无人色,“噗通”一声跪倒,额头死死抵着金砖:“臣……臣罪该万死!”
李华不看他,又换了一本:“兵部职方司郎中马承业,将边关废弃的锈铁甲胄翻新,冒充新造军械入库,虚报工银七万两。上个月大同卫送来急报,说冬防甲胄不堪寒冻,已有士兵冻裂皮肉——马大人,你身上这貂裘,穿得可还暖和?”
马承业浑身抖如筛糠,喉间嗬嗬作响,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“都察院御史张秉义。”李华的目光落在角落里一个干瘦的身影上,“你倒是清廉,自己不贪,却纵容儿子在顺天府包揽诉讼,拿了盐商的银子,硬生生将一桩杀人案辩成‘过失’,让真凶逍遥法外。你天天在朝堂上喊着‘整肃纲纪’,夜里就着油灯看儿子给你送的银票时,手就不抖吗?”
张秉义老脸涨成猪肝色,猛地以头撞地,血珠瞬间渗在金砖上:“臣知罪!臣知罪啊!”
不消片刻,就乌泱泱跪下一大片,李华又拿起一本。
指尖划过纸页,声音陡然转冷:“工部营缮清吏司员外郎方从哲,负责修缮太庙偏殿,偷换梁柱木料,用松木充楠木,还克扣工匠工钱,致使三名匠人冻饿而死。如今那偏殿梁柱已生虫蛀...”
李华越念越心惊,若是没有证人的手印,李华都不敢信,这钱你也敢贪。
“你胆子可真大,若是太庙有失,你有几颗脑袋够砍?”
“来人,将他带到殿外,给在场的诸位大人听个响!”
方从哲瘫软在地,像一摊烂泥,只剩呜咽的份。
暹罗卫立刻将人架出去,随着“嘭”的一声,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,尤其是跪下的官员,有甚者都被吓晕了。
金銮殿内鸦雀无声,唯有官员们压抑的喘息和冷汗滴落的声音。那三大箱账册像三座大山,压得每个人都抬不起头。李华将账册扔在案上,黄色龙袍在殿中投下冷冽的阴影:“这些朕还没看,也不想看了。现在再问一遍——设东厂,谁赞成?谁反对?”
丹墀下,再无一人敢出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