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清早,贾府内宅。
年近七十的贾鸿在一名容貌清秀的小丫鬟颤巍巍的伺候下,慢吞吞地换着衣裳。枯瘦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丫鬟细腻的手背和脖颈,回想起昨夜那新来的、如同嫩蕊般少女的“滋味”,他浑浊的老眼里便泛起淫邪满足的光,忍不住发出嗬嗬的轻笑。
那丫鬟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恶心,身体僵硬,低着头,连大气都不敢喘,只盼着这煎熬尽快结束。
贾鸿却越发得寸进尺,见丫鬟不敢反抗,竟直接伸出枯柴般的手臂,一把将那吓得浑身发抖的丫鬟搂进怀里,满是皱纹的老脸就要往她脸上蹭去!
“老太爷…不要…求求您…”丫鬟带着哭腔,徒劳地挣扎着。
就在这时,房门被人“砰”地一声猛地撞开!贾鸿的心腹狗腿子,绰号“冬瓜”的管家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,脸色惨白,结结巴巴地喊道:“老…老太爷!不…不好了!外…外面来了好多兵!把…把咱们府给围了!”
贾鸿正欲火中烧,猛地被人打断,顿时勃然大怒,抓起手边的茶杯就想砸过去:“狗东西!慌什么慌!什么兵…”但“兵”这个字眼最终还是刺入了他的大脑,让他一个激灵,怒火瞬间被惊疑取代,“…兵?哪来的兵?你看清楚了?”
“千真万确啊老太爷!穿着盔甲,拿着明晃晃的刀枪!凶得很呐!”冬瓜都快哭出来了。
贾鸿心里咯噔一下,也顾不上怀里的丫鬟了,一把将她推开,胡乱系好衣带,强作镇定道:“走!出去看看!”
他快步来到正厅,刚一踏入,眼前的景象就让他心头猛地一沉!
只见他那平日里象征着绝对权威的主位之上,此刻正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个身穿锦袍、面容稚嫩却眼神锐利的少年,看年纪似乎还未加冠!而自己的儿子贾国章,竟如同一条丧家之犬般,失魂落魄地跪在那少年的脚边,浑身抖得不成样子。
少年身后,左右各站着四名按刀而立的护卫,个个面色冷峻,眼神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,浑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煞气,一看就绝非县里那些衙役可比!
贾鸿能挣下这偌大家业,在清化县盘踞几十年,眼力和阅历自然非同一般。他立刻意识到,眼前这少年绝非寻常富贵子弟,其排场和护卫透出的气势,分明是来自更高、更可怕的力量!
他瞬间收敛了所有惊怒和在家中的威风,脸上堆起极其恭敬甚至带着谄媚的笑容,快步上前,对着主位上的李华深深一揖到地,语气谦卑至极:
“小老儿贾鸿,不知贵人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,恕罪恕罪!不知…不知这位大人清晨带兵莅临寒舍,有何…有何指教?”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,心脏却狂跳不止。
李华一只手慵懒地支着额头,仿佛有些头疼,看都没看贾鸿,只是用下巴指了指跪在地上的贾国章,声音带着一丝嘲弄:“指教?呵…贾老太爷,你这儿子…但凡能有你一半识时务、懂进退,也不至于…输得这么惨,这么彻底啊。”
贾鸿心里猛地一沉,暗叫不好,这逆子果然闯下了弥天大祸!他勉强维持着笑容:“犬子无知,冲撞了大人,小老儿代他向您赔罪!无论他输了什么,小老儿一定加倍…”
话未说完,李华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,打断了他。
一名护卫立刻押着一个面如死灰、浑身筛糠的贾府家丁上前。那家丁早已被之前的砍头吓破了胆,不用逼问,便如同竹筒倒豆子般,将昨夜在县衙如何赌钱、贾国章如何输掉巨额家产、最后又如何疯狂到将妻女都押上赌桌…一五一十,原原本本地哭诉了出来,尤其强调了那高达五十多万两的恐怖数额和自己作保画押的过程。
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,狠狠砸在贾鸿的心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