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观音一听,先是愕然,随即一股邪火直冲顶门!她自然知道女儿口中的“老货”、“老不死”指的是谁——正是她的公公,贾老太爷!
“天杀的老厌物!”郑观音顿时破口大骂,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了,“老畜生!棺材瓤子了还不安生!连孙女房里的人都要惦记!我们娘儿们在这府里还有什么脸面?真是丢尽了贾家的人!他们父子两个…没一个好东西!上梁不正下梁歪!一窝子的…”后面的污言秽语更是难以入耳,她气得浑身发抖,只觉得眼前发黑。一方面是愤怒于公公的荒淫无度,另一方面更是恐惧和恶心这种事若传出去,会影响女儿的大好婚事,影响贾家与曾家的联姻。
郑观音赶紧搂住大女儿,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:“我的心肝肉儿,快别哭了,小心哭坏了眼睛,明日怎好试新衣裳?为那老不修的气坏了身子不值当!他不就是想要个颜色好的丫头吗?给他便是!”
贾文琇一听,猛地抬起头,泪眼婆娑中带着不满:“母亲!翠微跟了我这么多年,最是贴心得力!怎能给了那老货去糟蹋!我不给!”
“傻丫头,谁说要给翠微了?”郑观音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而冷酷的光,“咱们府里别的没有,丫头还不是多得是?找个模样周正的顶上去不就行了?既能堵了那老厌物的嘴,又全了你的体面,两全其美!”
就在这时,一旁的小女儿贾文璎眨巴着大眼睛,忽然想起了什么,扯着郑观音的袖子,用一种天真又残忍的语气插嘴道:“母亲!母亲!刚才在池塘边,‘帮’我捞帕子的那个丫头,我看着模样好像还挺齐整的?浑身湿漉漉的,像只落汤鸡,不过脸蛋儿似乎不难看?反正她也没什么事,不如就让她去伺候吧?”
郑观音闻言,眼睛一亮!她刚才虽也见了那丫鬟,但正在气头上并未细看,此刻听小女儿一提,立刻回想起来——那丫头年纪虽不大,但身段已显,瓜子脸,皮肤白皙,尤其是一双眼睛,受惊时泪汪汪的,确有几分动人姿色。用来顶缸,再合适不过!
“璎姐儿真是机灵!就这么办!”郑观音当即拍板,对身边的婆子吩咐道:“去!把刚才在池塘边那个丫头带来!立刻给她洗漱干净,换身鲜亮点的衣服,今晚就送到老太爷院里去!”
命令很快传了下去。不多时,那个刚刚才从冰冷池塘里爬出来、惊魂未定、浑身还发着抖的小丫鬟就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拖了进来。她显然已经听说了要她去做什么,吓得面无人色,一进来就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拼命磕头,额头瞬间就青紫了一片,声音凄厉地哭求:
“二奶奶开恩!二奶奶饶命啊!大小姐饶命!奴婢…奴婢笨手笨脚,什么都不会…求求您们,别送奴婢去…奴婢愿意做牛做马,干什么粗活累活都行!求求您们了!”她一想到那位行将就木、却有着恐怖传闻的老太爷,就恐惧得几乎要晕厥过去。
郑观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脸上没有任何动容,只有不耐烦和冷漠。她冷笑一声,声音如同淬了冰:“饶命?让你去伺候老太爷,那是抬举你!是多少丫头求都求不来的福分!去了那儿,穿的是绸,吃的是油,不比你在外面做粗活强百倍?”
见丫鬟依旧磕头哭求不止,郑观音脸色一沉,语气骤然变得阴狠,开始了威逼利诱:“你别给脸不要脸!你老子娘可都还在庄子上靠着府里过日子呢!你若是乖乖听话,去了把老太爷伺候舒服了,我自然让你一家子都好过,赏钱也少不了你的。”
她话锋一转,威胁道:“若是再哭哭啼啼,不识抬举…哼,不但你得去,你那一家子,也别想再在清化地界上待下去!是想要一场富贵,还是想让你全家都跟着你滚蛋,甚至…更糟?你自己掂量清楚!”
软硬兼施的话,如同冰冷的枷锁,瞬间套牢了那可怜的丫鬟。她停止了哭求,瘫软在地,身体止不住地颤抖,脸上只剩下绝望的惨白和麻木。她知道,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。所谓的“福分”,不过是通往更深地狱的入口罢了。
郑观音满意地看着她不再反抗,挥挥手:“带下去,收拾干净!别误了时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