计议已定,第二日天还未大亮,李华便换上一身利落的装束,带着郭晟、赵谨、夏铖以及十名刚装配燧发枪的暹罗人,避开王府主要耳目,从一处偏僻侧门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,一行人马蹄裹布,朝着城外跑去...
出了成都城不久,旷野的风带着秋日的凉意和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,吹得李华衣袂翻飞,精神为之一振。这是他解除禁足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外出,只觉得胸中块垒尽去,畅快无比。
他领着一行人策马向西,但奔出一段后,速度却渐渐慢了下来。李华本身对围猎之事并无太大兴趣,一时竟有些茫然,不知该去向何方,目的何在。
一旁的夏铖心思活络,最擅察言观色,立刻看出了李华的迷茫。他驱马凑近些,笑着提议道:“殿下,若是不喜杀戮狩猎的喧闹,咱们不如寻个雅致去处?听闻如今正是建昌卫香猪肥美、杨梅熟透的时节。那儿的风光旖旎,泸山景色幽奇,美食美景两相宜,岂不比单纯逐兔射鹿更有意趣?”
李华正愁无处可去,闻言顿时眼前一亮,兴致大起:“好!这个主意妙!就这么定了,转道建昌!”说罢,一扬马鞭,率先调转方向,一行人朝着建昌方向疾驰而去。
另一边,蜀王府内。
“什么?闭关修炼?”元阿宝听到侍女报来的消息,惊讶地睁大了眼睛,手中的绣活都停了下来。她实在难以将平日里那般风流跳脱、最喜热闹的小郎君,跟青灯古佛、丹炉蒲团之类的清苦修行联系起来。
一旁的香薰一边整理着妆奁,一边接口道:“是啊,县主。奴婢刚才特意去世子爷院里打听过了,那些老嬷嬷和下人都说,世子爷以前就常有这‘闭关修炼’的惯例,短则五六日,长则十来天,把自己关在丹房里,谁也不见,说是要静心悟道、炼制丹药呢。次数多了,府里人也就不觉得稀奇了。”
元阿宝听着,柳眉却微微蹙起,非但没有释然,反而流露出一丝担忧。她放下手中的针线,轻声道:“修炼事小,我只是担心……他那般跳脱爱玩的性子,骤然把自己关起来,饮食起居无人悉心照料,若是再对着丹炉烟火,别把身子给搞坏了……”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牵挂与心疼。
香薰见元阿宝这副牵挂的模样,她凑得更近,声音压得极低,却字字清晰,带着狡黠的意味:
“哎哟,我的县主娘娘,您可真是菩萨心肠呢~殿下平日里那般‘欺负’您,变着法儿地闹您,您这会儿倒还一心一意惦记着他闭关苦不苦、累不累?”她特意加重了“欺负”二字,眼神里满是“你知我知”的暧昧,“要奴婢说呀,殿下闭关清静几天也好,正好让您也歇歇,养养精神。省得他出来了,又……”
后面的话她没再说下去,只捂着嘴笑,但那未尽之语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——省得世子出来了,又夜夜缠磨,让县主不得安生。
元阿宝被她这番话撩得面红耳赤,连耳根子都烧了起来。那些被李华“日夜欺负”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,更是让她羞得无地自容。她猛地站起身,又羞又急,举起团扇作势要打香薰:“你、你这小蹄子!越发无法无天了!什么浑话都敢往外说!看我不撕了你的嘴!”
可她这话听起来毫无底气,反而更像是被戳破心事后的慌乱掩饰。那眼角眉梢藏不住的春情与思念,早已将她出卖得干干净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