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或许是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。就在当晚,李华竟真的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,梦中一个粉雕玉琢、看不清面容的小娃娃,笑嘻嘻地追着他喊“舅舅”,缠着他要抱抱,那感觉异常真实亲切。
第二日醒来,李华回想起那个清晰又诡异的梦,再联想到昨日郭晟说的那个“舅舅祈福”的乡野传说,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,觉得这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些。他素来有些信这些冥冥之中的暗示,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思一起,便临时改了主意,吩咐下去:他也要一同前往大慈寺。
到了郡主府会合时,南平郡主和驸马见到李华居然真的来了,都十分惊讶。南平郡主上下打量着他,忍不住出言打趣道:“呦!今儿是刮的什么风,竟然把您这位日理万机的世子殿下给吹来了?莫不是……还惦记着我那个血珀骑羊俑?”
李华被姐姐打趣,没好气地冷哼一声,扬起下巴,故意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:“哼!本世子是特意去为我那未出世的外甥祈福的!”
南平郡主和驸马一听,更是吃了一惊,面面相觑。他们都知道李华平日最不耐烦这些神佛之事,今日竟主动提出要为孩子祈福,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!虽然心中疑惑万分,但见李华说得一本正经,也不好再追问什么,只得按下好奇,驸马笑道:“原来如此,那真是有劳殿下费心了。”于是一行人便各怀心思,一同往大慈寺去了。
大慈寺内,任家母女在僻静的观音殿侧廊已等候多时,却迟迟不见世子身影。王氏心中愈发焦灼,任澜仪也由最初的期待转为失落,低声道:“母亲,或许……或许今日不来了,我们回去吧。”
正当母女二人心灰意冷,准备转身离开之际,眼尖的任澜仪忽然瞥见远处一行人正朝大殿方向走来,为首那位身着华服、意气风发的少年郎,不是世子又是谁!
“母亲!快看!”任澜仪急忙拉住王氏,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。
王氏循声望去,果然见到了李华,顿时喜出望外,连忙拉着女儿又悄无声息地退回殿内角落,心中祈祷着计划能顺利进行。
另一边,李华随着姐姐、姐夫进了大雄宝殿,听着僧人诵经,看着妹妹虔诚上香,他却有些心不在焉,实在不知这“舅舅祈福”具体该如何操作。他忍不住凑近身旁的郭晟,低声问道:“诶,郭晟,你老家说那个……专门保佑外甥、对舅舅也好的,拜的是哪位菩萨来着?”
郭晟强压住心中的狂喜,面上依旧恭敬,低声回道:“回殿下,是观音大士。观音大士慈悲为怀,有求必应,最是灵验。”
“观音殿是吧?知道了!”李华得了准信,也懒得再陪在一旁,对南平郡主随口说了句“我去后面观音殿瞧瞧”,便不顾姐姐诧异的目光,带着郭晟径直往寺后的观音殿走去。
与前殿的热闹相比,观音殿果然清静许多,只有寥寥数位香客。李华一脚踏入殿门,目光随意一扫,便猛地定格在殿内一角正佯装跪拜的女子身上——
只见那女子身着一身素雅却略显宽松的衣裙,但即便如此,也难以完全掩盖其下那异常饱满傲人的曲线,尤其是跪拜时躬身的角度,更是将胸前的丰硕勾勒得惊心动魄。
李华何曾见过如此“凶器”,顿时看得眼睛都直了,愣在原地,连脚步都忘了移动。
还是郭晟在一旁见状,强忍着笑意,轻轻咳嗽了一声,低声提醒道:“殿下,观音大士宝像在前……”
李华这才猛地回过神来,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连忙收回目光,掩饰性地干咳了两声,但眼角余光却仍不由自主地瞟向那抹令人惊艳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