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,刚赶到丹房院外,一眼就看见夏铖果然像个守门金刚似的,杵在紧闭的丹房大门外,一副既紧张又透着几分得意的模样。
夏铖也远远瞧见了疾奔而来的张恂,心里猛地一咯噔,脸上闪过一丝慌乱,但随即强自镇定,赶紧挤出笑容迎上前去,试图阻拦:“张公公?您怎么……”
他话还未说完,张恂已是怒不可遏,根本懒得听他废话,扬起手狠狠一巴掌便掴在了夏铖脸上!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在寂静的院落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夏铖被打得懵了一下,捂着脸颊,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发难的张恂。
张恂气得浑身发抖,手指几乎要戳到夏铖鼻子上,压低了声音,却字字如同从牙缝里迸出来,充满了惊怒和后怕:“混账东西!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?!竟敢把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妇人往世子殿下的床上送!你们是想死不成?!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?!”
夏铖猝不及防挨了重重一巴掌,脸颊上火辣辣地疼,又听得张恂疾言厉色的斥责,顿时委屈万分。他捂着脸辩解道:
“张公公!您……您息怒!您听我解释!那妇人……那妇人不是来历不明的!她是正经清白人家的媳妇,只是命不好,家里遭了灾,男人、公婆连带孩子都没熬过去,死绝了!实在是孤苦无依,活不下去了!栗公公也是瞧着她可怜,又…又确实有几分颜色,身段也好,这才想着带回来,给殿下身边添个知冷知热的人,绝无恶意啊!”
张恂一听夏铖这番天真愚蠢的辩解,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恨不得再给他一巴掌!他强压着怒火,一把将夏铖扯到更远的角落,指着他的鼻子低声骂道:
“蠢货!愚不可及!你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!若她真如你所说,是那般无依无靠又颇有姿色的孤身妇人,在人心叵测的时候,还能轮得到他栗嵩去‘发善心’?早不知被哪路的地痞、匪徒甚至人牙子掳走不知多少回了!还能全须全尾地落到你们手里?!”
他越说越气,声音因极度压抑而显得有些嘶哑:“正是因为她现在自称没了亲人,无牵无挂,才最是可怕!这叫‘一人吃饱,全家不饿’!你怎知她不是别人派来的细作?或是怀着什么别的心思?她的底细你们真查清了吗?单凭栗嵩几句话你就信了?若她日后做出什么对殿下不利的事,你们俩死不足惜,还要连累殿下出事!这责任你担待得起吗?!”
夏铖被张恂这番劈头盖脸的痛骂和透彻的分析彻底吓住了。他之前只想着献美邀功,被栗嵩的花言巧语和那女子的美色迷了心窍,哪里想过这层层深藏的可怕隐患?此刻顿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衫,脸色变得惨白如纸。
张恂见他这副模样,知道他是真知道怕了,也懒得再跟他废话。他不再理会瘫软在一旁、魂不守舍的夏铖,面色凝重,大步流星地径直走到丹房紧闭的门前,
然而,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门板的刹那,屋内隐隐约约传来的声响却让他动作猛地僵住,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钉在了原地!
只听见房门内,清晰地传出一个女人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的、毫不掩饰的呻吟声,那声音婉转娇媚,带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。偶尔,还夹杂着一两声清脆的“啪”响,像是手掌拍打在柔腻肌肤上的声音,还伴随着女子的鸣咽....
这...这...
张恂的脸瞬间也变得精彩纷呈,抬起的手悬在半空,进退两难。里面显然是“战况”正酣,殿下显然极为受用....他此刻若是贸然出声打扰,岂不是...
他僵在原地,听着里面传来的暖昧声响,只觉得头皮发麻,方才那股兴师问罪的勇气瞬间泄得干干净净,只剩下无比的尴尬和棘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