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生机饲厄,终被厄反噬…疫君之道,果真险恶异常。”司契低声自语,毫不犹豫运转魔经,将涌入能量强行导引,大部分灌入那枚躁动不安的蚀疫毒种之中,小部分散入四肢百骸,修复先前创伤,余者尽数逼出指尖,散于空中。
导力入毒种!修复通余!
毒种得此滋养,光华微亮,表面蚀文愈发清晰,其与司契神魂联系亦更深一分,然那反噬之兆亦随之烙印更深。福兮祸所伏。
毒种亮!联系深!反噬烙!
司契面无表情,翻手将这支已然异变的蚀元草封入一枚早已空置的寒玉髓盒内,以隔绝其气息继续引发不测。此物虽邪,然其既能引动碧落仙宗弟子冒险来寻,或另有用处,暂且收起。
封草入髓盒!
他抬首,望向墨老先前消失之处,坟场瘴雾弥漫,再无那枯槁身影。然其心中明了,墨老现身阻他杀人,绝非仅为“清净”,其言外之音,似在催促他…离开?
望雾思墨老!意催离?
是了。归墟坟场虽能遮掩天机,提供些许寂灭道则助他压制蚀蛊,然其地终非久留之所。此地死气虽浓,却无足够“生机”供其吞噬以平衡魔经反噬,更无《蚀疫魔经》所需那些至秽至寂之物。且经此一闹,外界已知此地有异,继续滞留,恐真如墨老所言,引来更大灾劫。
坟场非久留!无生机秽物!恐引灾!
离去之念既起,便如野草滋生。然外界天地,于他而言,更是步步杀机。陨星阁追捕、太虚道庭敌视、如今又添一桩碧落仙宗可能之纠葛…且其“厄瘟染”之体,踏足人世,必引灾殃,寸步难行。
外界杀机四伏!厄瘟染世!
司契沉默良久,眸光晦暗不明。最终,一丝决绝厉色掠过眼底。
纵是刀山火海,亦需一行。困守此地,唯有坐以待毙,或彻底化为疫君那般不祥遗存。唯有入世,于万劫中争渡,方有一线生机,方能…了却恩怨!
决意入世!劫中争渡!
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给予他痛苦、机缘与短暂庇护的归墟坟场,转身,步履蹒跚却坚定,向着那瘴雾弥漫的出口方向行去。袍袖之下,指尖紧握那盛装蚀元草的玉盒,盒身冰凉,如其心境。
转身行向出口!
前路茫茫,厄运相随。每一步,皆可能是生灵涂炭,亦可能是自身殒灭之始。
而那座古碑之上,墨老身影于虚无中微微浮现,望着司契远去的背影,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,低声喃语:“蚀种离渊,大劫将起…望汝…莫忘本心…”
旋即,身影彻底消散,似与此地万古死寂重归一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