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总之要碰上的,何必畏手畏脚!”齐时稳定心神,稍稍推开楚荆。
“那便,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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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说淘汰赛鱼龙混杂,小组赛绝对是龙争虎斗。
算上刚刚突破的阳修,这届菁英会已有十名金丹天骄!如此盛况,观众席人满为患,甚至不得不紧急扩充。
壹拾柒组第一场陈枕对战张梓,绝对碾压,毫无悬念。
“壹拾柒第二场——”擂台中央,裁判高声宣布,“浒浅,筑基九层,十八岁——对阵楚棋,筑基九层,十六岁。”
浒浅身着华贵的蔚蓝长袍,手持一柄流动着水波光晕的长剑,面色阴沉。三主城少城主中,目前只有他还卡在筑基九层,可谓是颜面尽失!本来心情就郁闷,还被陈枕强拉着围堵楚棋,更是烦躁。
“哼,”浒浅手腕一抖,水蓝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,他下巴微抬,“小子,我可是不是阳修那莽夫。”语气傲然。
齐时眼皮都懒得抬,“阳修已结金丹,你当然不如他。”淡然回怼。浒州城向来与陈、周二家交好,齐时对这位眼高于顶的少城主从来都没什么好印象。
打蛇打七寸,骂人戳心窝。
齐时这番“大实话”瞬间激怒了浒浅。
“找死!”浒浅再难维持风度,厉喝一声,手中长剑猛然挥出,寒意刺骨的深蓝色剑气撕裂空气,直噬齐时咽喉。剑气所过之处,空气仿佛都被冻结,留下一道淡淡的霜痕。
齐时眼神一凝,赤云剑挽了个剑花,炽阳诀随心而动,一道燃烧着炽热焰火的箭矢离剑飞出,迎向冰冷剑气。
“嗤——轰!”
水火相斥,爆成雾气。
“啧,剑气…...力道软绵绵,寒气虚浮,相比阳修当时可差远了,更何况青云烟。”齐时继续不咸不淡地补刀。
“牙尖嘴利!看你能嚣张到几时!”浒浅被气得脸颊肌肉抽搐,不再多言,浑身灵力暴涨,大量水雾弥漫周身,形成遮蔽光线的屏障。
“开!”浒浅大喝一声,化不开的乳白色水雾如同实质棉絮,以浒浅为中心,瞬息间弥漫开来。雾气浓重粘稠,视线不足三尺,连擂台上玄云卫布下的防御光幕都变得模糊不清,只能听到雾气中偶尔细微而急促的破风声。
浒浅仿佛彻底融入了水汽,变得飘忽不定,气息也时隐时现。
刁钻的蓝色剑光,毫无征兆地从齐时左后侧的浓雾中刺出,直指后心。
“铿——”齐时挥剑格挡,火星在浓雾中一闪即逝,借势滑出数步,拉开距离。
“哼,躲得倒快!”浒浅一击不中,有些恼怒。他身形再次隐没,下一刻,数道细密水针,从四面八方射向齐时周身要害,无声无息。
然而,齐时动作流畅,身形在方寸之地辗转腾挪,赤云剑舞动间带起一片火红残影。
青云烟长枪纵横,阳修大刀猛烈,只有这浒浅,总搞些阴人的手段。
但、齐时见过比浒浅难缠得多的“人”——你说是吧,楚荆。
“玩雾气?”齐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难不成白雾比有毒的黑雾更棘手。
半年来挨打的经验,使齐时能在雾中完全自如对战。
无论浒浅如何形如鬼魅,都被齐时轻松化解。
“不错,不愧是我带大的崽。”看台上,楚荆颇为满意,悠闲地品味着冰镇灵果汁。
阁楼雅间内,陈枕面色不善,虽知以浒浅的水平大概率打不过楚棋,但、这也太轻松了吧?
擂台上,齐时像是烦了,炽阳诀运转,周身灵力温度暴涨,四溢开来,瞬间将细小水珠气化,破开雾气。
“破!”齐时凝聚火灵盾,一掌拍下,火盾崩碎,碎片纷飞,高温灵力将水雾彻底湮灭。
视野,瞬间开阔!
“什么?不可能!”浒浅的身影,狼狈地出现在齐时左前方数丈外,脸上还残留着惊骇和难以置信。自己引以为傲水雾,竟然如此不堪一击。
“该死!”浒浅后跃闪开一计剑气,双手执剑于胸前,海量灵力瞬间溢出,以己身为中心,形成一道灵力旋涡。
海蓝色的灵力翻腾旋涌,宛如怒海狂滔。
齐时脸上微凝,认出此为浒州城绝技——怒涛斩。
浒浅双目染成蓝色,灵力旋涡压缩凝聚于剑身,猛然斩下。狂暴的液态灵力随着剑气暴起,呼啸而来。
“青云斩——”
无数坚韧的藤蔓野草瞬间疯长,交织成绿色屏障,悍然迎向咆哮的怒涛剑气。同时,一道飘忽不定、轨迹难寻的红白剑光,悄无声息地从藤蔓缝隙中电射而出,精准无比地斩向怒涛剑气力量流转最薄弱的侧面节点。
“咔嚓——轰隆!”
怒涛剑气狂暴的能量瞬间失衡,发出沉闷的爆响,轰然溃散。逸散的海蓝色灵力如同失控的潮水,四散冲击,却被疯长的草木屏障顽强阻挡。
而那道飘忽的红白剑光,竟余势未消,循着浒浅灵力波动的轨迹,在漫天溃散的蓝光和水汽掩护下,诡异一闪,刺中浒浅手臂。
“呃啊——!”
浒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高温灵力烘烤血肉,长剑险些脱手。他狠厉地皱起眉,眯眼咬牙,这“散修”太过难缠,若不放手一搏,定会输的颜面尽失。
“还没完!”浒浅面容扭曲,猛地一拍胸口,精血喷出,洒落长剑,长剑铭文浮现,光芒大盛。液态灵力汇聚凝结,竟然在长剑铭文的引导下,形成人形。
看着三个一模一样的人影,齐时无奈皱眉,又是似曾相识的手段。
见齐时呆愣原地,浒浅还以为他被迷惑住了,狞笑一声,三道人影瞬间闪身至不同方位,同时汇聚起灵力。三道怒涛奔腾呼啸,冲向中央的齐时。
“哎、术业有专攻啊。”齐时摇摇头,长剑云纹闪烁,径直奔向其中一道人影。火灵盾凝结,挡住怒涛,云灵剑刺出,精准命中人影胸膛。
鲜血喷涌而出,人影凝实,浒浅跪倒,近在咫尺的怒涛也破碎飘幻。
“怎…怎么可能……你、你怎敢如此笃定!”浒浅本体艰难地挤出嘶哑的声音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。
“何必大惊小怪,”齐时甩掉剑尖的血珠,“见识短浅罢了。”话音落下,他抬起脚,毫不留情地踹了下去。
“砰!”
浒浅翻滚着摔下擂台,重重砸地面上,彻底昏死过去。
“哈哈哈哈!”雅间内,阳修合掌大笑,浒浅仗着身法克制自己,没少对他冷嘲热讽,如今栽了这么大个跟头,着实解气。
“废物、真是废物!”陈枕面色阴沉一瞬,转而又是一贯的风轻云淡,“罢了罢了,也蹦跶不了几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