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向陶和禾:“部落交给你们。加快围墙最后阶段的建设,储备物资,训练所有能拿起武器的人。我们回来之前,采取守势。”
最终,决策达成。燧烨、老巫、岩,再挑选七名最精锐、最擅长野外生存和伪装的猎人,组成西行侦查队。
准备工作紧密密鼓地展开。队伍轻装简从,只携带必要的武器、解毒草药、肉干和清水。老巫准备了大量应对毒虫瘴气和进行简单仪式的材料。燧烨则根据骨片地图复制了数份简易副本,并制定了数条应急撤退路线。
出发前夜,燧烨独自登上加高后的哨塔。部落的灯火在脚下闪烁,远处是无尽的、吞噬光线的黑暗。他知道此行九死一生,但那骨片上巨大的“眼睛”符号,如同芒刺在背,让他无法安坐。
那个神秘的第三方,自黑木林一战后再次沉寂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燧烨握紧了怀中那枚冰冷的“血瞳”骨牌,它似乎与地图上的符号产生着微弱的共鸣。
“你也在看着西方,对吗?”他对着黑暗低语。
次日黎明,西行小队悄然离谷。没有欢送,只有沉重的嘱托和担忧的目光。他们如同十滴汇入大海的水珠,迅速消失在西部苍茫的山林之中。
部落的日常仍在继续,但核心的离去让每个人都感到一种无形的空虚和加倍的不安。陶和禾忠实地执行着燧烨的命令,围墙以更快的速度合拢,狩猎和训练更加刻苦。孩子们在学习时也更加认真,仿佛意识到知识的重量。
时间一天天过去。西边没有任何消息传回,只有风吹过山谷的呜咽。
直到第七日黄昏,一匹疲惫不堪、身上带着细微伤痕的狼獾突然窜回山谷,它的腿上绑着一小段空心的芦苇杆。
陶认出了这是岩驯养的那只擅长追踪的狼獾。他小心翼翼地取下芦苇杆,从中倒出一卷极薄的、用炭笔画着符号的树皮。
树皮上只有简单的三个符号:一个代表“安全”的勾状标记,一个指向西方的箭头,以及一个被圆圈紧紧包裹的、巨大的“眼睛”。
燧烨他们安全抵达了目标区域,并且……他们看到了。
那个巨大的、被窥视的“眼睛”,是真实存在的。
一股冰冷的战栗,瞬间传遍了所有看到这封简短“信件”的人。
西行之始,已触碰到那巨大阴影的边缘。真正的恐惧,或许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