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看来，风炽念既然打了胜仗，定然有能力震慑北回，断不会用和亲这种方式换取安宁。
风清年埋在他怀里，声音依旧带着浓重的鼻音：“不是的……母帝说，是四姐姐和北回谈成了和战条约……”
“只要送帝子过去和亲，北回就保证五年不侵扰天玉边境……”
“是她？”
徐闻舟闻言猛地攥紧了拳头，眼底闪过一丝愠怒。
他太清楚风炽念的能耐，若真要硬拼，有着自己给的大力丸，北回未必能讨到好处。
可她偏偏选择了用风清年来换和平。
这人，难道是故意的？就见不得自己身边有个交好的人？
“四姐夫……”风清年的哭声又大了些。
带着孩童般的无助：“阿年好难过……阿年就要嫁人了……”
“听说北回人都好残暴，阿年好怕……”
“好怕再也见不到你，再也回不了天玉了……”
“再也吃不到四姐夫做的好吃的了！”
徐闻舟看着在怀中哭成泪人的风清年，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同情。
他比谁都清楚和亲的悲惨，孤身远嫁异国他乡，无依无靠，稍有不慎便可能落得个凄惨下场。
风清年还这么小，自小在帝宫里金尊玉贵地养大。
何曾受过半分委屈，又怎么禁得住北回那般偏远苦寒之地的磋磨？
他下意识地想循着原书的剧情寻个转机，看看风清年和亲后过得怎么样？
可回忆起书中剧情，心底又凉了半截。
原书中，风清年并未远嫁北回，而是嫁给了刑部尚书家的嫡次女，一生美满。
可如今，先前那刑部尚书一家，早已因上次的碎银案被抄家流放。
想到此，徐闻舟心头沉甸甸的，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。
这一切，都是因为他。
若不是他突兀地闯入这个世界，打乱了原本的轨迹。
风清年该按着原书嫁给刑部尚书家的嫡次女，安稳美满过一生。
那些因碎银案流放的人，或许也能避开这场灾祸。
是他的到来，才让这么多人的命运拐向了不幸的路。
愧疚像潮水般涌来，胸口闷得发慌。
指尖和脊背都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。
就在这时，脑海里响起灵灵一平静的声音：“宿主，你不必为此烦心的。”
“有人因你的到来变得不幸，自然也会有人因你的到来而变得幸运。”
“你只需专注完成任务即可，她们都只是书中人而已。”
“书中人？”
徐闻舟在意识里反驳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：“可灵灵一，你看阿年现在的样子，他会哭会怕，会为前路惶恐。”
“明明就是鲜活的生命，怎么能只当他是书页上的文字？”
灵灵一见他不肯释怀，又试图宽慰：“可也正因你，风炽念才有了助力，边境大战的兵马折损比原书少了太多。”
“你也救了无数将士的性命。”
“而且风清年去和亲，换来了边关五年无战，这又能挽救多少百姓和士兵的性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