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炽念的目光停留在徐闻舟手臂上尚未消退的鞭痕上,那交错的印记在苍白肌肤的映衬下格外扎眼。
她冷硬的心难得泛起一丝微澜,却依旧被强压下去。
只端着惯有的冷冽语气开口:“太医不是早已去看过了么?”
这话入耳,徐闻舟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。
恨不得当场掀翻马车对着她破口大骂。
他暗自腹诽:这风炽念莫不是真把太医当成能起死回生的神仙了?
纵使是妙手回春的医术,也得有时间慢慢调理,哪能立竿见影?
若不是自己靠着系统兑换的止疼药撑着,恐怕此刻早已瘫在床上动弹不得。
连起身如厕都要旁人伺候,哪还能撑着身子跟她出门?
压下心头翻涌的无语,徐闻舟垂着眼睑。
语气里裹着几分刻意营造的虚弱:“诶,太医确实来过,也开了方子抓了药。”
“只是……”他故意顿了顿。
抬眼时眼底已凝上一层淡淡的苦涩:“太医说,侍身这伤本就重,后续又不慎遭了感染。”
“想要彻底好全,怕是还要些时日。”
说这话时,徐闻舟心里还存着一丝微弱的期待。
或许她听了这话,能再生出半分愧疚?
可下一秒,风炽念那冰冷刻薄的话语便彻底打碎了他的幻想。
“怎么?你这话的意思,是在怪本殿下手太狠?”
她微微挑眉,语气里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。
“还是在暗指本殿不该责罚你?”
“那日,不是你自己跪下来,一副放浪之态求着本殿责罚的么?”
听着这毫无温度的质问,徐闻舟彻底心冷。
这个女人,根本就没有心。
他在心里无声地哀叹一声,面上却飞快换上一副真挚恳切的模样。
连连摇头:“殿下误会了,侍身绝无此意!”
他往前凑了凑,语气愈发恭敬:“殿下肯责罚侍身,本就是对侍身的恩典。”
“侍身感激都来不及,怎会生出埋怨?”
“方才,不过是如实将太医的话告知殿下,不敢有半分隐瞒。”
为了让这话更有说服力,徐闻舟还抬起手伸出三根手指。
眼神坚定地对着风炽念发誓:“侍身以性命起誓,方才所言句句属实。”
“若殿下不信,尽可以去问阿言、阿语。”
“或是为侍身看诊的胡太医,他们都能为侍身作证。”
看着徐闻舟这副认真又带着几分委屈的模样,风炽念脸上的冷意稍稍褪去几分。
沉默片刻后,只淡淡丢下一句:“既是有伤,便好好在听松阁养着,别再四处折腾。”
说罢,便没再看徐闻舟一眼,重新闭上了眼眸,一副不愿再被打扰的模样。
徐闻舟见状,心里清楚这场对话只能到此为止。
便识趣地闭上了嘴,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