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景锡说:“我还有事,准备走了。”
李泽玉见他身后带着随从,果然是准备离开的模样,就福了福身,默默退到一边去。康景锡来到她面前,扭头打量着她:“蓝徽在朝廷上处处跟我为难,为人着实讨厌。选妻子的眼光却真不错。”
李泽玉铁青着脸,道:“七殿下,这话冒犯了哈!”
康景锡浑然不在意,依然如故:“我这是在夸你呢。你知道多少人排着队等我夸么?你呢,真是太猴急了,以为蓝徽就是你的最佳选择?其实……如果你耐心等等,说不准有更好的在后面?”
李泽玉道:“我觉得蓝徽就很好,他是最好的了。嫁给他是我自己的意愿,我不会后悔的!”
现代人的性子此刻占据理智上风,有些话脱口就说出来了,完全没有觉察如何大胆放肆!!
康景锡心头震撼,不禁收敛了调侃之心。琥珀色的眸子,头一次晴水般定凝下来,一霎不霎,停留在李泽玉身上。
展开折扇,掩住下半边脸,也掩去了真实的表情:“好,好,好。怪不得阿苏他在你身边被你洗了脑。这份活性……着实能迷惑人心。李泽玉,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咯!”
摇着扇子,翩然远去。
走了好一会儿,李泽玉才从紧绷状态松弛回来,整个人往后一挨,抬头擦了擦汗:“哎呀,什么鬼。”
背脊一阵毛毛的,寒意沿着背脊骨一直往上爬,直通天灵盖。李泽玉打了个冷战,下意识朝着那寒意来源往回看,这么一看,跟穆可盈打了个照面。
穆可盈隔着荷池曲尺栏,盯着她,那眼神跟刀子似的。见李泽玉发现了自己,也不回避,仍旧是那样看着她,冷冷的。
李泽玉径直走过去:“你干嘛这样看我?”
穆可盈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,反倒向后摆了摆身子,说:“你有没有点羞耻心?”
咄咄逼人,兴师问罪。
李泽玉一愣:“你说什么?”
“你都成了亲了,还跟别的男人说说笑笑。哼,破落国公府的女儿,果然是没规没矩的!”穆可盈冷笑,一脸不屑。
李泽玉觉得好笑了,懒洋洋道:“好吧。我行得正站得正,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呗。”
实在懒得继续搭理穆可盈,索性转身离开。
穆可盈狠狠冲着她背脊啐了一口,自己也回转身,恰好看见成思茵来了,老远看得清清楚楚南宁郡王府的腰牌,穆可盈就跟苍蝇见着了蜜糖一般,粘了过去,跟成思茵手拉着手:“茵儿姐姐,可算把你盼来了。这宴会气闷得很!”
她丝毫没有留意到成思茵苍白的两片唇瓣,已经一直皱着不曾松开过的眉毛。成思茵反手握了她的手,笑道:“你一向爱热闹人多,轰轰烈烈的。遇到了这种雅宴,也忍耐着参与一下,当长长见识也好嘛。”
“哎呀,说什么月荷宴,既赏夜色,又赏荷花,以清幽雅静为主。就连助兴的琴曲歌舞,也都是斯文优雅风格的。倒也不好评判哪个高低。横竖今晚这宴会十分不对我口味啊!”穆可盈觉得成思茵的手很冷,握着她不舒服,就抽回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