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徽不禁微笑。
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。
就是聪明。
讲真,顾蕴桥和萧氏当初交出兵符的时候,康帝父子是私底下非常高兴的,同时,也私底下感叹过,他们母子真是蠢得可以。
李泽凯说:“成思茵一直都贪图京城繁华的,郡王要娶就藩,她不乐意。要留在京城,身边还有虎符,那不就放了个老虎在皇上身边,皇上怎么睡得着?所以就交出了虎符咯。”
“哈,真是神奇。难道她以为自己有着南宁郡王妃子这个头衔在身上,别人就得天然尊敬她……”李泽玉想到了那日的遭遇,恍然,“对了。她们真那样想,所以才干出私底下调动骑兵的事。那后来怎么样了?”
李泽凯道:“那我就不知道了。蓝大人,您肯定很清楚,告诉我们?”
蓝徽也没推辞,这也是他想要跟李泽玉说的,就道:“本来陛下还只当是个小事,发现骑兵是私调的,就不是小事了。罚俸三个月,棍刑十下,幸而不是当众的。那十八个骑兵本来已经被革办了,如今罪加一等,充军三千里。”
李泽玉没想到刑罚如此之重,心底里阵阵发寒。沉甸甸的道:“可这件事是因成思茵而起的,她只弹了弹舌头,就害得十八个军户家破人亡。就不需要受罚么?”
蓝徽摇头:“陛下不是这么想的。他只会觉得,成思茵妇道人家,见识短浅,不过为了摆谱虚荣。而顾蕴桥为了满足虚荣,动用职权私底下调兵,更可怕的,是还可以调得动。那才是陛下最忌讳的。”
李泽玉满心不是滋味的,觉得很不公平:“真过分。”
“这就是彼此之间关注的不一样啊。不过,你那位表姐,现在也不好受。他们伤害的人里面,有好些是读书人的。外头的老百姓们不敢对南宁郡王府怎么样,却也都长了眼睛嘴巴。这半个月,京城茶楼酒肆里,明嘲暗讽顾蕴桥的本子可不少。”蓝徽说到这里,顿了一顿,有些踌躇。
李泽玉不知道他踌躇什么,催促道:“你就直接说嘛。”
蓝徽道:“这话说出来,不是很男人……”
“这儿又没有别人。”
李泽玉这句话,传入男人耳中,无端端地,激起了他笑意。他笑着低语:“对,这儿没有别人……”
李泽凯看看这个,看看那个,低头看看自己,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多余?
蓝徽继续说:“他们本身就浑身把柄,经不住扒的。一下子,从前那些香艳故事,就被挖出来了。什么私调亲兵啊,郡王弄权这种事,读书人们不好说。男欢女爱,婚前勾搭,后宅相争这种,大家不就爱看得很。所以现在最流行的,就是关于你表姐的前尘往事了。”
李泽玉是真没想到啊,成思茵,也有成了过街老鼠这一天。
她笑了。
公道自在人心!
很好!
……
这日是回娘家的日子,早早地,李泽佳就做好了准备。
一大早在东宫的佛堂内念经祈福,奉上茶果,做好了规矩。李泽佳把佛像前供奉的一个观音小像亲自卷了,准备带回家送给祖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