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寒冷的早春,李三姑娘的心里,静悄悄立了个标杆。
“二太太来了。”
“母亲。”林氏说话声音,明显颤抖着。
一进门,李母厉喝:“跪下!”
扑通!
跪得很响!
夹杂着砰砰磕头:“母亲请息怒,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,请明示儿媳!!”
“你还装糊涂!”李母愈发恼怒,声音中气十足,很是嘹亮,“今天老二屋里那个突然摔跤。门槛上带了油,补品里加了料!你这是七仙女解九连环,一套连着一套呢?!”
林氏一听,眼神闪烁,心虚道:“我不是,我没有。”
李母说:“不用狡辩了。这点手段,谁家没见过?”
在她严厉目光逼视下,林氏怂了,伏在地上哭了起来:“我好苦啊,他不理我。他都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走进我的屋子了!成天跟那个女的腻歪来去,就是在气我!我这样替家里呕心沥血的,操持家务,我为什么!!”
她越哭越伤心,很快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。
李母却没见声息,耐着性子听着。
林氏哭声渐小,翻来覆去车轱辘话一般的诉苦,也终究说得词穷。李母说:“那你想要怎么样?把她赚进府里来,杀了她?”
林氏说:“是!”
“然后呢?”李母很淡然,似乎古井无波一般,“让你娘家继续欺负你?上一次是把你打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。接着呢?”
林氏打了个嗝,啜泣应声而止。
隔扇那边,李泽佳李泽瑜不约而同一左一右攥住了李泽玉:“……”
李泽玉左右开弓撸着这俩白嫩手背,偏了偏头,透过缝隙看向李母的方向。
李母手里盘着念珠,眼睛垂着,看不清眼神。
林氏瘫坐在地上,手里使劲绞着帕子。
李母说:“我不点穿,不是我不知道。那点儿雕虫小技,你们以为瞒得了我?林氏,当初我允许谦儿娶你做正经续弦,是看在你做事爽快,心底善良。娘家虽日子过得艰难些,但你父母勤快,白手兴家,从京郊洗脚上田,进城里打拼下产业来。不失可敬之处。”
“不成想,由俭入奢易,由奢入俭难。也就是帮补了几年,养大了他们家业,也养大了他们胃口。如今对你动手,还对我们瑜儿打主意。也就是几年功夫,腐朽如斯……”
李母带着浓浓失望:“你自己不好生反省,问题根本出在哪里。相反如今谦儿有后了,你还动杀心?”
林氏委屈不已。
憋了半天,说:“那她现在不也没死么。”
李母见她朽木不可雕的模样,气了个倒仰,直接拉下脸说:“行了,你不用狡辩了。把管家对牌交给我。我辛苦点,给你管管东府去。你自己好好的关上门仔细反省反省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