计令才答应着,风尘仆仆的,往东府去了。穆夫人出了一会儿神,旁边原本停下了说笑的姐妹当中,李泽佳率先开口:“娘,不要太担心。爹爹这次被太子殿下亲点了差事。是好事呢。爹爹的身子骨壮实,也顶得住的。”
她可以说十分了解穆氏了,知道母亲担心的是父亲的身体。
至于办事能力,担心不担心,都是一个样。
穆氏果然容色稍霁,说:“既然爹爹不回来,我得打点衣服送过去。你们先去祖母那儿吧。我稍后就来。”
姐妹两个答应着,双双起了身。
走出门去,边走边聊,话题自然离不开前朝的那些事。
这个春天,注定风波不断。
芬芳殿的铜宫灯突然跌落,掀开了内侍省人浮于事,贪腐败坏的冰山一角。
皇帝震怒,派出太子康景善亲自进驻内侍省,彻底清查。
拔出萝卜带出泥一般,揪出一串去岁立夏时被录了缺的内侍省官吏,从上到下,按照轻重情节,或罢免或者流放,情节最严重的,判了极刑。
有下去的,自然就得有人填上来。
这件事,仍旧交给太子来管。
太子也是绝,放出话,需要两个人来助自己一臂之力,且,点名不要太子少师来做这个事。
消息传出,又是一阵震动……那些有心的人,就拼命往太子面前钻,希望能够在他面前露个脸什么的。若是被他看中了,那日后极有可能,将会是新帝心腹!
争来抢去的,在闹得皇帝也脑壳疼时,太子自己递上了两个名字。
据说,皇帝当时一看,就哈哈大笑,当即准了!
谁也没想到,太子会起用两个京中出了名的无用废柴爵爷——
快九十高龄,走一步喘三口气,随时要嗝屁的保国公。
以及定远侯李诚。
“玉儿,你跟爹的提议真的是再正确没有了。只管吃喝躺平打边鼓,不附和不凑趣。除非大奸大恶触及了底线,否则留给太子自己定夺。”李泽佳道,“这一个月过去了,被太子严苛要求折磨得逃跑的人没有二十个也有十八个,只有爹爹坚守下来了。”
李泽玉道:“不争为之争,夫莫能与争。旁人想要求趁此机会,一举入内侍省,从此掌控要害肥缺。而我们家,自祖母而下,只求保住眼前这一份平安富贵。”
李泽佳说:“话是这么说,父亲可是太子殿下钦点了去帮忙的。从天上往怀里掉的大馅饼,能抱住而不啃,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。二叔本来想要钻营的,现在也安分下来。结果没过多久,太子殿下主动让他统领整理卷宗的事务。这不就是,该来的总会来么。”
“就是,越来越好了嘛。横竖事后也会论功行赏的。只要分到两口汤,侯府就比去年强了。”李泽玉笑了笑,笑容底下意味深长,“走快点,我看到三妹妹也过去了。”
近日侯府喜事不断,李母人逢喜事精神爽,瞧着年轻了好几岁。见到三个孙女跟三根水葱似的,笑得合不拢嘴:“你们几个如今也长大了。过些日子三月三,好好准备一下,我们出去踏青。”
大家都好惊讶。
李泽玉低声问:“祖母最近,玩心好重啊?”
李泽佳道:“不是玩心重,都是为了我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