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哗然中,萧氏傲然道:“李泽玉,这猛虎令乃是先皇赐给王爷的,哪怕是皇上来了,也得礼让三分。用在你身上,那是抬举你了!把她拿下,带到牢里去!”
“是!”
比自己体型强悍数倍的壮汉一拥而上,李泽玉哪里还有招架之力,当即被拿小鸡一般拿住。
萧氏来到她身边,绕着她转来转去:“好端端的小姑娘,不学好。去京兆尹处告状的,也是你?现在就也让你尝尝京城府衙牢房的滋味吧,也出了我心中一口恶气!重新投胎之后,记得好生修养!”
她带着部曲,浩浩荡荡的就要走。
成思茵也是故意来到了李泽玉身边,直到这时候,她才脱下了端庄懂事的假面,露出刻薄得意来:“你觉得你很厉害?”
李泽玉:“……”
“真是不懂事的小孩子。”成思茵笑得很解恨,“你再有道理又怎么样?你有权吗?你有诰命吗?太好笑了,头一次见人拿鸡蛋往石头上砸的。”
李泽玉道:“你不是鸡蛋,你最多也就是个臭鸡蛋。”
成思茵眼底闪过一抹恚怒:“还嘴硬!你看着吧,我会好好关照你的!”
门口,卤簿遥遥,排场更大。
李泽玉眨眨眼睛,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是谁?!还有那个说话声音,听起来像是彭姑姑,但又不像是彭姑姑——
“容梅长公主殿下到。速速散开——”
彭姑姑面相庄严,一扫适才和蔼可亲待客模样。黄门开路,宫女伴随,一个宫装丽人,坐在凤凰纹绣羽缎软兜椅上,由八个力妇抬着,徐徐来到院门前面。
萧氏的队伍,和她正好门里门外,对个正着。
萧氏道:“容梅。好久不曾见面。你的梅花宴上是愈发杂乱了。今天我逮了只捣乱的小猫,容我再摆个年纪大的人的谱子,跟你啰嗦一句,你赶紧把这摊子给收了吧!这些雅集宴会,不是我们妇道人家能做的!”
面对容梅长公主,她气焰有所收敛,只是收敛得不多。
李泽玉被压着,强迫低着头。
耳边听着有裙摆曳地,窸窸窣窣的动静,一边感觉到两泓凉意,从头顶倾斜而来。
容梅长公主打量了她一眼,道:“这是哪家的女儿?”
彭姑姑回:“禀公主,是定远侯府邸的二姑娘。”
“定远侯府?二姑娘?”
萧氏道:“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女孩罢了。只是她年纪轻轻,为人歹毒可恶。如果你要听八卦乐子,回头我把她送去京兆尹处,再进公主府跟你细说。现在我是先要告辞了。”
她以为容梅不知道李泽玉。
在场九成九的人都这么以为。
所以,当容梅长公主满脸笑容,又惊又喜地喊出:“哎哟,原来你就是李泽玉啊!”
这么一句话的时候。
就好像往满锅热油里撒下一大把冰块。
所有人都炸了!!
李泽玉自己也都很惊讶:“咦?您知道我?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我呢是从来不用外面东西的,唯独是金缕梅店里出产的飞霞露用得很顺手。”容梅长公主笑容可掬:“终于见到真人了。没想到你这样年轻啊!”
李泽玉愈发惊讶了,眨巴着眼睛,不敢说话。
彭姑姑快步走到押着她的人面前,一个眼神横过去:“还不赶紧放了!”
那俩大汉好生为难,络腮胡子纠结成团,两条毛毛虫般的浓眉连成一块,眉毛
萧氏的脸色可就不那么好看了,说:“猛虎令已出,不见血不收。”
容梅长公主道:“皇考曾留下金口玉言,道理是这样。不过我想问,她是叛国了吗?还是谋逆了?还是说结党营私?又或者科场舞弊?又或者卖官弼爵?”
她数出来一句,旁边的人倒抽一口凉气……
这些可都是大罪!!
问完了之后,现场一片死寂。萧氏气焰消掉一大半:“那倒是没有。”
容梅长公主心平气和的:“那么,她犯了什么罪?”
“奴婢知道,但奴婢不敢说。”
发话的是彭姑姑。
容梅长公主看了她一眼:“你确实不方便说。不知道在场还有哪位知道原委的?”
成思茵主动上前,行云流水一般行礼:“禀公主,民女知道。请容民女细述?”
“你?”容梅长公主看着她那神情,很陌生:“你谁啊?”
看到了成思茵身上的装束,容梅长公主笑了:“你身上的头面倒是很熟悉,像是在南宁郡王府里看过的。我知道了,你一定是世子刚定下婚的妻子。那可不行,我连彭姑姑哈要求她避讳呢。何况是你?亲疏有别,得好好避讳。”
嗤笑声中,成思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,把手里的帕子恨不能绞出水去,心里又给李泽玉记了一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