淳子看了门外一眼,道:“世子爷来了。”
主仆仨人反应很快,当下就找了个暗角藏了起来。看着顾蕴桥在另一个店小二殷勤带领下朝着店里疾步赶去,英俊的脸上挂着从来不曾见过的热切,甚至没有发现店外面少了个人,李泽玉垂了垂眼睛,唇角勾起一抹“果然如此”的冷笑。
“呵,我们赶紧上去。他身边耳目众多,注意点。”
淳子、雨桐一起默认,很有默契地护着李泽玉朝店里走去。
看着不起眼的店门,内里别有洞天,好大一个院子,仿照着江南园林,一派天然富贵风流。一座座亭台楼阁,隐藏在假山上,碧湖畔,垂柳边,传来阵阵欢声笑语。
顾蕴桥步履急切,直奔湖畔杨柳树下的雅间而去。
独立的屋子,旁边簇拥着十来个伺候的人,成思茵站在水边,用穿好的茉莉花钓鱼。水中倒映,衣袂飘飘,亭亭玉立,飘逸如画。
李泽玉隔着水远远看过去,顾蕴桥放慢了脚步了。慢慢走近,眼底里的笑意愈发浓郁得要溢出来:“北方有佳人,遗世而独立。”
成思茵闻言抬头,眼神柔软,嘴角微笑,开口说话却有些婉拒:“世子,莫要拿人家来取笑。”
俩人眼神要拉丝。
冷不丁地,李泽玉面前多了道人影,俩人凶神恶煞拦住她去路:“那边不许过去。滚。”
李泽玉站定,正盘算着理由。其中一人却认出了她,脸色微变:“不好,你是定远侯府的人,你为什么来这里?是要跟踪我们世子吗?!”
李泽玉一口否认:“我不是。我没有。”
然而手腕一痛,人已牵制住她,同时扭脸对另一人道:“快,去禀告世子!”
“你放开我!”李泽玉痛不可挡,用力挣扎,手腕却跟被铁钳子钳住似的。一旁淳子出手朝那人脸上呼过去,那人武艺高强,单手保持钳制李泽玉,只用左手,后发先至,一拳打中淳子肩窝。淳子往后飞出一丈远,重重摔在地上。
李泽玉大怒:“你敢打我的人!来人——”
话音未落,嘴巴被那人捂住。那人寒着脸:“臭丫头,还敢闹大!闹大了毁的是谁!!”
她这才想起自己大家闺秀云英未嫁,在这时代跟陌生男人在公开场合撕扯,闹大了是自己吃亏!一急,眼泪直往外冒!
愈发激起那人的兽性,男人眸子染上欲色,不自觉舔舔嘴唇:“定远侯家的两个姑娘,各有各的劲儿。这姨娘肠子里爬出来的二姑娘,沾惹一下也未尝不可……”
这么一动念,压着李泽玉嘴唇的手指就不安分了,暧昧摩挲起来。
冷不防一阵剧痛,男人闪电般缩手,勃然大怒:“臭丫头,敢咬我!”
抬手一耳光就要下去!
李泽玉害怕,浑身发软,闭上眼睛、
掌风过处,那一巴掌却没有落在自己脸上!!
又一阵拳风,似乎有什么重物离了自己,手腕一松,身上那股沉重压迫气息夜消失了。她睁开眼睛,蓝徽不知什么时候护在她身前。那个欺负她的郡王府部曲倒在墙角,垂着脑袋。
震惊之下,李泽玉傻乎乎地: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蓝徽回头看她一眼:“跟我来。”
他率先沿着石子甬道走去,李泽玉跟着他,分花拂柳,绕树过石,不多时,就来到另一处雅间。这雅间是整个店里最为隐蔽的所在,打开门,里头陈设考究无比,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能来的。
蓝徽打开窗户,李泽玉顺着一看:“……”
好家伙,正好能看到成思茵和顾蕴桥所在的雅间,这俩进了雅间里,开了窗,临窗钓鱼。虽然没有什么逾越举动,但眼神乱飞之处,关系如何,不言而喻。
李泽玉眼神冰冷,撇着嘴角,长久不语。蓝徽对她说:“跟人,也不谨慎一点。顾蕴桥身边的部曲,可都是他师门拍过来的高手,个个手里都捏了最少五条人命的。”
忽一眼,看到了女孩脸上那恼怒神气,满肚子想要多数几句的言语,又咽下腹中。
走近她,手里多了一杯热茶:“来吧,看戏要喝茶。”
“谢谢。”漫不经心地道了谢,李泽玉接过茶杯喝了一口,眼睛死死盯着河对岸。
那对狗男女,借着一起写字的机会,手把手,腮贴着腮……
啊,她好想打他们一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