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堂主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:“不必如此。老夫素来广结善缘,每百年总有几位引荐之人,你无需挂怀。这丹药,拿回去吧。”
墨月却坚持道:“李堂主,弟子不才,于炼丹一途略通皮毛,此丹于弟子而言并非难以承受之物,确是一片感激之心,还望堂主莫要推辞。”
许是见她态度坚决,又或是那“炼丹师”的身份让李堂主有了些许考量,他终是微微颔首,袖袍一卷,收下了那瓶丹药。“既如此,便谢过你的心意了。”
目的达到,墨月不敢多留,再次恭敬行礼:“弟子告退。”转身离去之际,她又飞快地、深深地看了墨白一眼,那眼神复杂,蕴含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。
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墨白心中又是好笑又是酸楚。这丫头,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这般弯弯绕绕,那最后一眼,分明就是在说:“爹爹,是我呀!”
他面上却不动声色,转而与李堂主继续方才的话题,语气带着几分随意的赞赏:“炼丹一道有如此造诣的剑修,确实罕见。”
李堂主听闻此言,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得,但语气依旧恭敬:“墨白仙帝说的是。想来也正是因此,在下不知哪位老友才会起了爱才之心,借此为宗门结下一段善缘吧。”
墨白微微颔首,表示认同,随即起身:“堂主记得多留意任务发布,若有异常,及时禀报。我下次再来寻你商议。”
“恭送仙帝。”李堂主连忙起身相送。
回到自己那间简陋的小院,墨月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。她在屋内来回踱步,心绪不宁,一会儿猜测父亲是否看懂了自己的暗示,一会儿又担心自己是否太过冒险。抓耳挠腮,坐立难安。
“唉……”当她不知第多少次发出无奈的叹息时,一个熟悉而带着戏谑的声音,如同世间最动听的仙乐,骤然在她耳边响起:
“才百岁年纪,就学那凡间老妪般长吁短叹,小心未老先衰。”
墨月猛地转身,只见那道思念已久的身影,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房中,正含笑望着她。积蓄已久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,她再也忍不住,哽咽着扑了过去:
“爹……爹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