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9章 又出事端(1 / 2)

一队夜巡的侍卫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从山道上走过,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,又随着他们渐远的身影慢慢消散在夜色中。

山谷里一片漆黑,树影暗沉,恰逢一轮明月被厚重的乌云完全遮挡,原本就昏暗的夜色变得更浓,连脚下的石阶都只能隐约看清轮廓,

宫尚角牵着上官浅的手,一步步往崖下走。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,包裹着上官浅的手。

往日里,总爱跟在宫尚角身边,像个小尾巴似的当电灯泡的宫远徵,今天却格外识趣,方才从众人从山崖离开时,他便只随意说了句“我去看看药圃的草药”,便自己先走了。

给了他们难得的独处空间。

上官浅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宫尚角,他的侧脸在昏暗的夜色中线条依旧清晰。

她动了动手指,与十指相握,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,心里泛起一丝细微的暖意,开口道:“我以前总觉得,执刃的位置,本该是宫二先生的。”

宫尚角的脚步微顿,侧过头看她,眼底带着一丝疑惑,却没有打断,只静静等着她继续说下去。

上官浅接着说:“可现在倒是有点庆幸,还好公子不是执刃了。”

“为什么?”宫尚角有些好奇。

“天高任鸟飞,海阔凭鱼跃。这宫门再大,也不过是山谷一隅,身为执刃,终生都不能踏出旧尘山谷半步,只能困在这方寸之间,为宫门的琐事操劳。”

上官浅转头看向宫尚角,眼神清亮,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:“角公子的才华与眼界,不该只局限于此。公子精通经营谋略,刀法更是江湖少有敌手,若一辈子困在宫门不得外出,未免太过可惜了。”

说到这里,眼底多了丝心疼:“再说,角宫外务本就繁杂,从商铺往来、暗卫调度到与其他势力的联络,桩桩件件都需费心,可这宫门里,也没有其他人能接手这些事。远徵虽能搭把手,可徵宫的事情也不少。”

看着宫尚角的眼睛,上官浅继续说道:“公子向来心疼弟弟,定不会让远徵插手角宫的事,最后这些担子,还不是都压在您自己身上,事事亲力亲为。你总把自己绷得那么紧,要是做了执刃,连歇口气的时间都少,这样子……太累了一些。”

宫尚角看着上官浅眼底真切的心疼,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,心里像是被温水浸过,泛起一阵柔软的涟漪。

他从未对人言说过肩上的压力,上官浅这般细致地察觉到他的疲惫,甚至为他的处境着想,让他很开心。

往日里沉稳的心神,在此刻竟有了一丝松动,连带着语气都温柔了下来:“你倒看得通透。”

上官浅嘴角弯起一抹笑意:“只是不想看到公子被这些琐事困住罢了。”

夜色中,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。他缓缓俯身,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畔,声音低沉而缱绻:“浅浅。”

上官浅抬头的瞬间,唇瓣便被他轻轻覆上。那吻很轻,带着山间夜风的清凉,,像是羽毛轻轻拂过心尖,让她瞬间僵住,连呼吸都忘了。

不过片刻,宫尚角便缓缓退开,手指依旧停留在她的脸颊上,能感受到她皮肤下的温热。

而上官浅猛地回过神,脸颊瞬间红了,连忙往后退了半步,眼神慌乱地扫了眼四周,压低声音道:“这……这是外面,万一有侍卫路过,会被看到的。”

宫尚角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,眼底染上几分笑意,伸手重新牵住上官浅的手,“这里偏僻,不会有人来。”

他拉着她往前迈步,“走吧,再晚些,天就更黑了。”

上官浅抿着唇,任由他牵着往前走,

乌云彻底被风吹散,一轮明月重新挂在夜空,月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镀上了一层光晕。

第二日,清晨。

选婚的时辰渐渐临近,女客院落内的钟声缓缓敲响,回荡在庭院上空。

所有参加选婚的新娘都被侍女们引着,往院落中央的大堂走去。

庭院里的杏树正值落叶时节,金黄的杏叶落得越来越密,铺在青石板路上,踩上去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,与新娘们裙摆摩擦的声音交织在一起。

大堂内,台基两侧点着数盏熏香,淡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,萦绕在梁间,新娘们鱼贯而入,按照侍女的指引分成两行,跪坐在房间两侧的蒲团上。

她们此刻已换下了大红嫁衣,只穿着一身洁白的贴身薄丝水衣,衣料轻薄,隐约能透出身形轮廓,长发尽数披散在肩头,未施粉黛的脸庞在熏香烟雾中显得格外素净。

这是宫门选婚的规矩,褪去所有外在装饰,只以本真模样接受挑选,少了脂粉与穿戴的遮掩,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反倒更显分明。

沈梦辞跪坐在右侧靠后的位置,薄丝贴在身上,让她有些不自在,可看着身边其他新娘都神色平静地接受着这一切,她也只能压下心底的局促,抬头望向大堂中央。

不多时,几名侍女端着托盘从侧门走进来,托盘上整齐摆放着三个白瓷小碗,碗里盛着深褐色的汤药。侍女们走到每个新娘面前,将托盘轻轻放下。

沈梦辞看着面前托盘里的小碗,鼻尖立刻萦绕开一股刺鼻的辛辣味,那味道像是混合了多种草药,闻着就让人喉咙发紧。

她下意识想问问这是什么药,可转头看到身边的新娘都二话不说拿起碗仰头喝下,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