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浅拉了拉宫尚角的衣袖,示意他放缓脚步。两人此刻仍是易容后的模样。
上官浅扮成了随行的货郎妻子,穿着粗布衣裙,头上裹着蓝布头巾;宫尚角则是货郎打扮,肩上挎着一个空的货郎担,手里还摇着一个小小的拨浪鼓,“咚咚”的声响轻快,瞬间驱散了山村的寂静。
“老乡,我们是路过的货郎,想在村里讨碗水喝,顺便问问路。”宫尚角率先开口,语气带着客气,拨浪鼓还在轻轻摇着。
话音刚落,就有几户人家的门帘掀了起来,走出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村民,脸上带着淳朴的笑意,丝毫没有警惕。
“哎呀,远来的客人啊!快进来坐!”一个穿着蓝色短褂的中年妇人快步走过来,手里还拿着块刚烙好的玉米饼,不由分说塞到上官浅手里,“看你们这模样,是走了不少路吧?快尝尝我家的玉米饼,填填肚子!”
旁边一个扛着锄头的老汉也笑着开口:“是啊是啊,别在门口站着了!我家有刚烧好的热水,快进来喝!黑松谷那路不好走,你们要去北边,可得多打听打听!”
上官浅愣了愣,看着手里还带着温度的玉米饼。她本以为山村偏僻,村民会对陌生人有所防备,没想到竟如此热情。
上官浅连忙道谢,将玉米饼递了一半给宫尚角,又从袖中掏出几块红糖,分给围过来的几个孩子:“多谢乡亲们,这点心意,给孩子们甜甜嘴。”
孩子们接过红糖,高兴地蹦蹦跳跳,围在两人身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。中年妇人拉着上官浅的手,往自家屋里带:“快进来坐,外面风大!我家那口子刚从山上回来,说不定知道北边的路怎么走!”
两人跟着妇人走进屋,屋里陈设简单却干净,土炕上铺着粗布褥子,墙角的灶台上还炖着一锅红薯粥,飘着香甜的气息。妇人给两人倒了两碗热水,又端来一盘炒花生,才开口问道:“你们要去北边做什么呀?最近黑松谷可不太平,要是能绕路,还是别走那边了。”
宫尚角接过热水,喝了一口,故意叹了口气:“唉,我们是给老板送货物的,老板催得紧,说要是误了工期,就要扣工钱。听乡亲们说黑松谷不太平,是出什么事了吗?”
妇人脸上的笑意淡了些,压低声音道:“可不是嘛!前几天,有一队镖车从黑松谷过,结果进去就没出来!我们村的二柱去山上砍柴,远远看见谷里有打斗的痕迹,还捡到一支断箭,上面刻着‘长风’两个字,八成是被山匪劫了!”
“山匪?”上官浅故作惊讶,“这附近真的有山匪啊?他们常在哪一带活动?要是我们绕路,能避开他们吗?”
旁边的老汉也凑过来,皱着眉道:“那些山匪可凶了!常在黑松谷深处和村后的黑松林里活动。我们村之前有户人家去镇上卖粮食,就被他们劫了,还好人没事,就是粮食全没了!”老汉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你们要是想绕路,就得往东边的十里坡走,虽然远了点,但安全!”
“那乡亲们知道山匪的窝点具体在哪吗?”宫尚角追问,“要是遇到了,也好有个准备。”
老汉想了想,指着村后的山林道:“具体在哪我们也不清楚,只知道那伙山匪常在黑松林深处的山洞里待着。那里地势隐蔽,又能看见谷里的动静,之前有猎人去过那附近,说听见里面有说话声,还看到过不少马蹄印。”
妇人连忙补充:“你们可千万别去那附近!那些山匪手里有刀有箭,下手狠着呢!你们要是实在要走黑松谷,就等晌午太阳大的时候走,山匪怕热,一般不会出来!”
上官浅与宫尚角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。
没想到村民们如此热情,不仅主动提供了山匪的活动范围,还说了避开山匪的办法。上官浅连忙道谢:“多谢乡亲们告知!我们一定记着,要是能顺利送到货物,回来一定给乡亲们带些镇上的点心!”
又聊了一会儿,两人起身告辞。
村民们还依依不舍地送到村口,妇人又塞了几块玉米饼给他们,老汉则反复叮嘱他们路上小心。走出村子很远,还能看见村民们站在村口挥手,温暖的笑意仿佛还映在眼前。
离开村子后的两人,刚刚面上带着的笑容瞬间消失,脸色一起沉了下来。
“刚才在村里,是不是太顺利了?”宫尚角侧头看向身旁的上官浅,语气带着几分审慎,“村民们不仅主动提了镖车与山匪,连窝点位置都说得清楚,倒像是……早等着我们问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