徵宫的早晨总是裹着一层淡淡的霜气,院中的梅树沾了昨夜的雪,枝头缀着白绒绒的雪团,朝阳透过云层洒下来,给花瓣镀上了一层金边。
石板路被扫得干净,只留着几处未化的薄霜,踩上去偶尔发出细微的“咯吱”声。
上官浅裹着件藕荷色披风,领口的狐毛衬得她脸色格外红润,她刚起床,远远就看到院中练刀的身影,便加快脚步,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:“早呀,远徵弟弟。”
宫远徵握着长刀的手一顿,刀尖斜指地面,带起几片落在地上的梅花瓣,花瓣顺着刀刃滑落,轻轻飘在霜地上。转头看来,宫远徵眼底带着几分诧异:“你今天倒是起得早。”
说着,宫远徵目光扫过上官浅带笑的眉眼,又补充道,“而且看起来心情特别好,嘴角都没下来过。”
上官浅走到石桌旁,厨房刚送来的食盒放在桌上,她伸手打开盖子。
里面是两碟精致的点心,一碟桂花糕、一碟杏仁酥,还有一壶温热的枣茶,蒸汽裹着甜香袅袅升起,驱散了晨间的凉意。
上官浅笑着坐下,拿起一块桂花糕递过去:“可能是前段时间睡够了吧,这几天总觉得精神头足。”
这话半真半假。
昨夜从地牢回来前,她与宫唤羽敲定了潜入无锋的计划,悬了许久的复仇之路终于有了方向,竟难得睡了个安稳觉,连梦里都少了些孤山派被屠的血色画面。
此刻看着徵宫的晨光、雪梅与练刀的少年,心头的沉郁散去大半,心情自然轻快。
宫远徵接过桂花糕,咬了一口,甜香混着桂花的清冽在嘴里散开。
“你今天怎么没侍弄花草,改练刀了?往常这个时候,你不是都在给你那宝贝初云重莲浇水吗?”
“初云重莲昨天浇过了,今天想活动活动筋骨。再说,我本来也每日练武。”宫远徵说道。
“说起来,我好像从来没看过徵公子用刀。”
宫远徵闻言,挑了挑眉,眼底闪过一丝促狭:“怎么,你想看看?”
他手腕轻转,长刀在手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,刀尖精准挑过一朵沾雪的梅花,花瓣应声而落,却未伤分毫花枝,
上官浅看着宫远徵利落的动作,笑着点头:“当然想。”她放下茶杯,身体微微前倾,眼底满是期待。
宫远徵被上官浅看得有些不自在,却还是握紧长刀,拒绝道。“你想的倒挺美。”
“徵公子,要和我比比吗?”上官浅忽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的挑衅。
宫远徵握着剑的手一顿,像是没听清,挑眉看向上官浅:“和你?”
“对呀。”上官浅笑着点头,取出一柄精致的美人刺,放在桌上,正是她惯用的武器。
她指尖敲了敲剑身,“不用内力就行了,给我安胎的大夫说,我现在有空可以练练剑、活动筋骨,多锻炼锻炼,日后生产会顺利一点。”
这话让宫远徵来了兴致,他盯着美人刺,又看了看上官浅眼底的期待,眉尾轻佻,原本拒绝的话咽了回去,语气里多了几分饶有兴致,眉尾轻佻:“你倒会找理由。不过我可不会留手。”
“那才有意思。”上官浅笑着起身,握住美人刺的瞬间,周身气场骤然变了。
方才的温婉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实战的凌厉。
上官浅侧身而立,剑尖斜指地面。
美人刺虽短,却被她用出长剑的气势,剑尖直逼宫远徵握剑的手腕,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银影,且精准避开所有多余动作,显然是常年实战练就的狠辣路数。
宫远徵眼底的诧异转为认真,手腕急转,刀锋顺着美人刺方向划开,想借力拨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