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在贵府,‘以下犯上’就能把人打成这样?那本妃倒想请教请教柳姑娘了,那‘以下犯上’,公然推搡、冒犯贵客皇子妃,又该当何罪?嗯?是不是也该拖出去,打个半死,再严刑拷问一下,看看是谁给她们的胆子?!”
“这……”柳如烟被当袅袅这突如其来的质问逼得脸色一白,她没想到当袅袅会在这里等着她!她连忙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,试图再次打圆场:“七皇子妃言重了!方才……方才都是误会,是下人们一时糊涂,不懂规矩,冲撞了您。若芙已经代她们向您赔过罪了……”
“赔罪?”当袅袅根本不接她的话茬,再次打断!她猛地转身,目光如炬,直射向正抱着春桃痛哭的当婷婷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刻意的、不容回避的质问:
“三皇子妃!本妃问你!你身为三皇子府当家主母,执掌中馈!你身边的贴身丫鬟犯了错,被‘以下犯上’之名打成这般模样!足见你治家森严,持家有道!那么——”
当袅袅的手猛地抬起,带着凌厉的指向性,直直指向角落里那几个噤若寒蝉的婆子!
“现在!柳姑娘身边这几个刁奴,方才对本妃这个七皇子妃,出言不逊,动手推搡,将本妃的侍女推倒在地!这更是板上钉钉的‘以下犯上’,冒犯皇室宗亲!你身为当家主母,按你府里的规矩,该当如何处置?!”
这声质问,如同惊雷炸响!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当婷婷身上!
当婷婷抱着气息微弱的春桃,浑身一震!
她茫然地抬起头,脸上还挂着泪痕,不解地看着当袅袅,似乎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“主母职责”是什么意思。
她已经被打压得太久,几乎忘了自己还是名义上的正妃。
翠竹见状,立刻机灵地帮腔,声音清晰响亮:“是啊,三皇子妃!您治下如此严明,连自己贴身的春桃犯了错都绝不姑息!这几个柳姑娘身边的婆子,胆敢冒犯我们七皇子妃,罪加一等!您身为当家主母,定要秉公处置,给七皇子妃一个交代,也给阖府上下立个规矩啊!”翠竹特意强调了“柳姑娘身边”和“冒犯七皇子妃”。
在翠竹的提醒和当袅袅那极具压迫感的逼视下,当婷婷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回了怀中春桃那张惨白如纸、布满伤痕的小脸上。
那触目惊心的伤口,那微弱的呼吸,如同最尖锐的刺,狠狠扎进了她麻木已久的心!
一股沉寂了太久的怒火和恨意,如同压抑的火山,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!这恨意,不仅是对柳如烟的,更是对自己的!是她自己的懦弱无能,才让春桃遭受如此非人的折磨!
她的眼神,从茫然,到痛苦,再到一种近乎疯狂的狠戾,瞬间完成了蜕变!她猛地抬起头,死死盯住角落里那几个曾对她冷嘲热讽、如今却瑟瑟发抖的婆子,声音嘶哑,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,一字一句,清晰地吐出了判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