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猛地指向当袅袅,指尖都在颤抖:“凭什么你就能和七皇子恩爱有加,琴瑟和鸣?!凭什么人人都称赞七皇子妃贤惠能干,伉俪情深?!我哪点不如你?!我出身比你高贵!我舞艺冠绝京都!我的衣饰审美人人称道!你不过是个运气好的贱人!”
听着当婷婷近乎癫狂的控诉,当袅袅心中的愤怒渐渐被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怜悯取代。她看着眼前这个被嫉妒和不甘彻底吞噬的女子,只觉得又可悲又可笑。
“当婷婷,”当袅袅的声音冷静下来,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,“你说得对,你是侯府嫡女,你舞艺超群,你审美出众,这些都是你的资本,是你足以傲视许多人的光芒!”
“可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活得如此狭隘?如此可怜?你的价值,难道就只系在一个男人爱不爱你?只系在和另一个女人的比较上吗?你明明拥有这么多,却偏偏只盯着你没有的,只盯着我有的!这不是嫉妒是什么?”
“你嫉妒的不是我的出身,你嫉妒的是单承宴对我的情意,是旁人眼中的那份‘圆满’!可这份‘圆满’,是我用心经营、坦诚相待换来的,不是靠算计和陷害抢来的!”
“你胡说!我没有嫉妒你!我怎么可能嫉妒你这种……”当婷婷下意识地反驳,声音却失去了方才的尖锐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动摇。
“嫉妒我庶女的出身?嫉妒我有个身份卑微的生母?还是嫉妒我能力平凡?”当袅袅替她把话说完,眼神锐利,“当婷婷,醒醒吧!你困住的不是别人,是你自己!你给自己套上了嫡女的枷锁,又用它去勒别人的脖子,不觉得累吗?”
看着当婷婷眼中交织的怨毒、不甘、迷茫和一丝被戳破心思的狼狈,当袅袅知道,自己这番话或许能刺到她,但未必能唤醒她。根深蒂固的执念,早已扭曲了她的心性。
当袅袅深吸一口气,最后冷冷地丢下一句话:“今天这一巴掌,是打醒你,也是警告你。我当袅袅行得正坐得直,没兴趣掺和你的破事。但若再有下次,你再敢把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用在我身上……”
她微微倾身,凑近当婷婷红肿的脸颊,声音压得极低,却带着冰冷的锋芒:“我保证,会让你后悔莫及。到时候,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。你好自为之。”
说完,当袅袅看也不再看她一眼,挺直脊背,带着一身凛然的气势,转身推开房门,大步离去。留下当婷婷捂着脸,站在原地,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不及心中翻江倒海的混乱与耻辱。
她看着当袅袅决绝的背影,第一次感到一种冰冷的恐惧,以及……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、被彻底看穿的狼狈。
而门外廊下,一道偷吃瓜的虚弱身影——三皇子单承南,恰好将当袅袅最后那番掷地有声的话语,清晰地听入了耳中。他扶着门框的手指,微微收紧,苍白的脸上,神色复杂难辨。
当婷婷挨了那一记响亮的耳光后,竟出人意料地消停了。她将自己日日锁在驿馆的房间里,足不出户,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。这
倒正中当袅袅下怀,大大松了口气。总算不必再分神应付这位“嫡姐”,说实话,每次看见当婷婷那副矫揉造作、搔首弄姿的模样,当袅袅就觉得脑仁疼,半分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气度也无,纯粹是污染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