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自取其辱、还连累丈夫名声的操作,真是让人叹为观止。
或许是惠妃的斥责终于起了点作用,当婷婷一连几日都未在粥棚露面。当袅袅大大松了口气——这位嫡姐不来添乱,简直是给灾民们减负!
然而,三皇子单承南的状态却比之前更显憔悴,眼下的乌青浓重,整个人透着一股心力交瘁的疲惫感。只是,这份憔悴落在旁人眼中,并无多少人在意,只当是赈灾辛苦。
当袅袅的目光则落在了更实际的问题上。她敏锐地察觉到,涌入京都的灾民数量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持续增长了,甚至隐隐有停滞的迹象。
翠竹乐观地认为:“夫人,这定是太子殿下和咱们七殿下在南边赈灾得力,稳住了局面,灾民们有了活路,自然不用再往京都挤了!这是好事呀!”
当袅袅却蹙紧了眉头,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。若真是赈灾得力,灾民返乡或就地安置,应当是个缓慢减少的过程,怎会如此突兀地停滞?这更像……是被什么无形的屏障强行阻隔在了京都之外?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升起。
她思索片刻,走向正在查看赈灾簿册的三皇子单承南,斟酌着开口:“三殿下,近日朝中……可有关于各地流民动向的新消息?或是……其他特别之事?”
单承南闻声,头也未抬,只冷淡地瞥了她一眼,语气疏离而刻板:“七弟妹,后宫不得干政。此等朝堂之事,非妇道人家该过问。”说完,便不再理会她,继续埋头于簿册之中。
当袅袅被他这生硬的态度噎得一滞,心中顿时腾起一股无名火:呵!这人!以前还听说是什么“温润如玉、京都闺秀梦中人”?就这德性?!活该他老婆作妖!白送我都不要!
她强压下火气,转而开始计算日子。给单承宴的回信寄出,已有半月有余。按照往常的脚程,新的家书早该到了。为何至今杳无音讯?
翠竹见她神色忧虑,连忙宽慰:“夫人别急,青州是重灾区,七殿下定是忙得脚不沾地,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!等殿下忙过这阵子,得了空,定会给夫人写信报平安的!”
当袅袅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,但内心深处那份不安却如藤蔓般悄然滋长,缠绕得她有些透不过气。
然而,当晚京都城内发生的一桩惨案,如同投入死水的一块巨石,瞬间击碎了表面的平静,也让当袅袅那不安的预感化作了冰冷的现实!
城北的一户普通农家,深夜遭了流寇!凶徒手段极其残忍,家中男丁、老人、孩童尽数被杀,只留下满屋狼藉与凝固的血泊。更令人心头发寒的是,家中的女主人和她那即将及笄待嫁的女儿,竟不知所踪,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!
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瘟疫,第二天便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。天子脚下,首善之区,竟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?!一时间,人心惶惶,流言四起。关于“流寇肆虐”、“灾年大乱”、“专掳女子”的恐慌迅速蔓延开来,给本就压抑的京都更添了一层厚重的阴霾。
当袅袅次日入宫给太后请安时,明显感觉到永寿宫的气氛也凝重了几分。太后一见她,便紧紧握住她的手,不容置疑地道:“袅袅!这几日你就搬回永寿宫来住!外面现在不太平,哀家这心里总是不踏实!”
当袅袅心中一暖,但还是下意识婉拒:“谢老祖宗挂心。只是……孙媳还是想守着七皇子府,那是承宴和我的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