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袅袅被她这“暴发户”般的语气逗乐了,也无奈地摇摇头。
是啊,自己这抠抠搜搜、精打细算的毛病,真是刻进骨子里了,一时半会儿改不掉。
她摆摆手,带着全然的信任:“行,你心里有数就好。云香坊的事儿,你全权做主便是,不必事事问我。”
翠竹眼睛一亮,欢喜地福了福身:“谢夫人信任!奴婢定不负所托!”
午后小憩片刻,当袅袅起身便又要吩咐备车去粥棚。
翠竹见状,一个箭步冲上前,像只护崽的母鸡般张开双臂拦住去路,脸上写满了担忧:“夫人!您怎么又要去?!眼下外头那流言传得跟沸水开锅似的,万一……万一二小姐被惠妃娘娘训斥了,恼羞成怒找上门来撒泼可怎么好?或者……或者被侯爷和主母大人知道了风声,您又要……又要遭罪了!”她急得脸都红了。
当袅袅懒洋洋地摊开手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找上门?遭罪?翠竹啊,你猜怎么着?今天上午,在长春宫,已经有人替我‘遭’过这份罪了。”
翠竹一愣,茫然道:“啊?谁?”
“还能有谁?当然是我那好嫡姐,当婷婷咯!”当袅袅这才慢悠悠地将上午长春宫那场“三堂会审”以及惠妃后续的雷霆之怒,简明扼要地告诉了翠竹。
翠竹听完,小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,随即气得柳眉倒竖,拳头都攥紧了:“二小姐她……她怎么能这么过分!心思也太歹毒了!夫人!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!去告诉大公子!告诉太后娘娘!让她们给您做主!”
“告状?”当袅袅嗤笑一声,眼神清亮而坚定,“靠别人撑腰,哪有自己立得住来得痛快?等着别人替你出气,哪有自己亲手把场子找回来解恨?没意思。”
翠竹眼睛一亮,凑近了些,压低声音问:“夫人……您是不是……已经有法子反击了?”
当袅袅却干脆地摇头:“暂时没有。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罢了。见招拆招,总有办法。”
“那……那今日就更不能去粥棚了!”翠竹抓住最后一线希望,苦口婆心,“避避嫌总没错吧?风口浪尖的……”
当袅袅伸出纤纤玉指,轻轻点了点翠竹光洁的脑门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:“傻丫头!本来就清清白白的事,我若刻意避嫌,反倒显得心虚,坐实了那些污言秽语!我偏要去!大大方方地去!让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瞧瞧,这点子流言蜚语,连我一根头发丝儿都伤不着!”
翠竹见劝不动,急得直跺脚,从府里一路跟到马车上,小嘴就没停过,叽叽喳喳如同枝头最聒噪的雀儿,把“避嫌”、“危险”、“名声”翻来覆去地念叨,听得当袅袅耳朵嗡嗡作响,几乎要炸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