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承宴揉了揉眉心,语气带上几分真切的忧虑:“若三皇兄再这般‘刚正不阿’下去,父皇怕是真要换人接手这烫手山芋了。如今这局面,得罪的人太多,查又难查清,不查又无法收场……这烂摊子,多半要落到我头上。”他长长吁了口气,仿佛已经预见了那令人头疼的景象,“唉,想想都……”
“噗……”太子没忍住,幸灾乐祸地笑出声,但随即又觉得不妥,轻咳一声,转而说起另一桩八卦,“咳,说起来,三弟妹那边,近日府里也颇不太平,闹得是鸡飞狗跳。”
单承宴挑眉,故意揶揄道:“哦?皇兄如今怎么也跟市井妇人一般,对这些闺帏之事知之甚详了?”
太子被噎了一下,没好气地解释:“是太子妃!她去那些夫人茶会、诗会,听那些女眷们嚼舌根,回来当闲话与孤说的!”
当袅袅却来了兴致,眼睛亮晶晶地追问:“三皇子妃闹什么?快说说!”
太子回想了一下太子妃的转述:“众说纷纭。有说是知晓你们去了温泉别苑,吵闹着也要去,老三不准;有说是日日见不着老三人影,抱怨自己如同守活寡;还有说是因老三得罪了太多朝臣,如今京中雅集诗会,递到三皇子府的帖子都寥寥无几了,让她颜面尽失。”
当袅袅瘪瘪嘴,心里暗道一声“活该”,可转念想到当婷婷那副骄纵性子被困在深闺的憋闷,又隐隐生出一丝同为女子的怜悯,轻轻“啧”了一声。
太子似想起什么,看向当袅袅:“对了,三弟妹不正是弟妹你的嫡姐?怎么平日里也不见你们姐妹走动?前些日子城外赈灾,三皇子府也捐了几石粮食呢。”
当袅袅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,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:“哦?她也捐了?倒是……难得。”语气平淡,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晚膳毕,太子告辞离去。
送走太子,当袅袅伸了个大大的懒腰,浑身酸痛:“累死了,快备水,我要沐浴!”
单承宴环顾四周,状似随意地问:“对了,这几日怎么没见翠竹那丫头在你身边伺候?”
当袅袅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往里走:“云香坊最近在研制几款新香,她心思细,留在铺子里盯着了。”
“哦……”单承宴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,看着当袅袅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通往浴室的垂花门后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。
不一会儿,当袅袅刚踏入雾气氤氲、温暖舒适的澡房,还没来得及褪尽衣衫,就听身后门扉轻响。
她愕然回头,只见单承宴已泰然自若地踱步进来,反手便关上了门,还对着侍立在旁的婢女淡淡吩咐:“都下去吧,这里不用伺候了。”动作行云流水,显然早有预谋。
“单承宴!”当袅袅又羞又恼,抓过布巾挡在身前,气得跺脚,“你堂堂皇子!知不知羞!行事怎如市井地痞流氓一般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