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架势,活像饿了三天的流浪猫终于逮着鱼。
单承宴风风火火赶到前厅时,看到的就是这幅“饿虎扑食”图。
他的小皇子妃钗环松散,随意挽起的发髻边还翘着一撮呆毛,杏眼亮得惊人,正专心致志地啃着一只酱鸭腿,油汪汪的小嘴吧唧作响。
单承宴喉结滚动,觉得这模样比什么名门淑女的优雅进食可爱一万倍。
当袅袅余光瞥见某人身影,想起腰间的酸软和咕咕叫的肚子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。
她恶狠狠咬下一口鸭肉,翻了个巨大的白眼,愣是当没看见,继续埋头苦吃。天大地大,干饭最大,狗男人等会儿再收拾!
单承宴被那白眼瞪得莫名其妙,蹭到桌边挨着她坐下,嬉皮笑脸地凑近:“袅袅~”尾音拖得老长,活像只摇尾巴的大狗。
当袅袅鼻子里“哼”了一声,直接扭过身子,用后脑勺对着他。单承宴不死心,又绕到另一边坐下,结果当袅袅同步旋转,再次给他个冷漠背影。
单承宴笑容僵在脸上,指着满桌佳肴委屈道:“这酱鸭是樊楼今早现卤的,蟹粉狮子头要排两个时辰队,连这碟醋溜白菜都是盯着大师傅现炒的……我跑遍半个京城买的,你吃得欢,却连个正眼都不给我?”
那语气,活像被白嫖的苦力。
当袅袅终于咽下最后一口狮子头,灌了半杯酸梅汤顺气,才慢悠悠转头,皮笑肉不笑:“单、承、宴。”
她一字一顿,筷子尖戳着他胸口:“是谁害我午膳都没吃上?嗯?从账房到卧房,从书案到拔步床——”声音突然压低,咬牙切齿,“折腾得我腰都快断了!现在知道献殷勤了?买吃的难道不是你应该的?!”
单承宴被戳得后退半步,听到“从书案到拔步床”时眼睛“唰”地亮了,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,活像咬钩的鱼。
他猛地凑近她耳边,热气喷在颈侧:“原来袅袅是饿着了……那今晚我早点开始,保证不耽误你明早用膳。”
嗓音低哑,意有所指。
“啪!”当袅袅一拳捶在他胸口,结果某人肌肉硬得像铁,反倒震得自己指节发红。
她甩着手怒瞪:“你还敢想今晚?!账还没算完呢!”筷子一挑,指向那碟醋溜白菜,“为什么买樊楼的?丰盛斋的酸菜鱼、爆炒猪肝不好吃吗?鲍大厨最近改良的辣子鸡丁连辣椒都是从蜀地快马运的!”
来自21世纪的味蕾对“自家”酒楼的创新菜充满执念。
单承宴眨眨眼,突然拍了下脑门:“哎呀!瞧我这记性!”表情浮夸得能上台唱戏,“如今京都最火的哪还是樊楼啊,该是咱们丰盛斋才对!什么‘金齑玉鲙’、‘驼峰熊掌’,哪比得上皇子妃独创的‘火锅烧烤’、‘蛋炒饭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