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呐，这个茉莉花味的茶香鸡也好好吃，我还以为龙井做的鸡才极品，没想到这淡淡的花香也别有一番风味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？有种一脚提前踏进春日花园的感觉，清香淡雅，鲜嫩多汁，还一点不油腻。这个鸡好，做的茶香鸡更好。”
“这种鸡我在其他地方也尝过，死贵，还没有这个一半好吃呢。程老板这手艺，比那些几十年老师傅还好，也不知道咋做的，他还这么年轻呢……”
“有人啊，在某方面就是天生的天才，这不开玩笑的。我家那侄子你们知道吧，爹妈离婚组建新的家庭没人管，结果人家争气啊，考博了……”
“您可别炫耀了，这些话听了几年，您说不腻我们也听腻了！咱在说程老板美食的事儿，您可别乱扯！”
人群中夹杂着各种声音，但无外乎都是在夸程然和程然做的鸡。
李雪澄，湾悦听在耳中竟然一点不觉得夸张。
因为好些夸赞的人，都是熟面孔，她们在这里生活了九年，了解那些人。
爱贪小便宜，却热情真诚，耿直团结。
网络风向逆转，腥风血雨扑向她们时，只有这些人顶风回击，被他们遮出一小片苟延残喘的空间。
这样的一群人也在夸那个小吃摊前的老板吗？
李雪澄，湾悦踮脚看了眼最前面，人太多，全是比她们高的脑袋，她们看不到程然，却看到了车顶上硕大的几个字。
【好好吃饭】
眼看这几个字，李雪澄湾悦沉默。
她们有多久没有好好吃饭了？
从知道有人攻击她们开始，她们食不下咽，寝食难安。
两个月暴瘦三十多斤，整个人面黄肌瘦，眼圈乌青，宛如行尸走肉的皮包骨。
她们这一个月甚至不敢照镜子，厕所的镜子被布遮了起来，家里其他的小镜子全都收走。
曾经那么爱漂亮的女孩子，皮肤干得开裂，也没了动手做一次护肤的动力。
她们原本的生活已经彻底被这场网络狂欢打破，不知该怎么回去。
周围是热闹的，深冬夜晚本该寒冷的小镇，因为一群人显得温暖了不少。
可她们站在人群之中，丝毫感受不到。
“这鸡好吃还是其次，最主要是它实惠啊，咱小老百姓买得起。我愿称之为平价之最。”
“说得好。这世上美食美物多了去了，够我们这些阶级买的有几样？还是程老板实在，跳楼价都没这么卖的，这都不赚钱。”
“可不嘛，我公公婆婆平时多节俭的人，现在每天都来排队买鸡，连他们都觉得便宜就是真便宜。”
“又便宜又好吃的鸡，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火，在网上都没怎么看到的。现在大街小巷都是博主，按道理来说，怎么也会有曝光。”
躲在人群中默默吃瓜的程然老食客：“……”
你们猜我们怎么不把程老板美食晒出去呢？
这不晒他都到处跑勾引更多食客，我们晒了还得了？
滨海市的老食客们早早把以前拍的视频和图片删除或转成私密了。
做吃播的主播也只敢拍吃食物过程，说说美食的口感味道，凡尔赛一下卖的东西多便宜，一点程然和小吃摊特征都不敢暴露。
他们严防死守，但摊主本人总是让他们防不胜防啊。
听着周围的对话，李雪澄和湾悦竟不知不觉排了一个多小时队。
程然看着两人羽绒服连体帽的帽顶，温柔询问。“你们要什么口味的茶香鸡？”
两个姑娘手紧紧攥在一起，好片刻后，在众人疑惑的催促中，才磕磕巴巴道。“你……您随便装一只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