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轻眉乖乖坐在熏笼前的软榻上，蒸汽拂过脸颊，舒服得眯起眼睛，像只晒着太阳的猫儿：“还是苏月姐姐疼我，不像我那丫鬟，上次我让她给我绞点玫瑰汁，她倒好，把玫瑰刺全混进去了，扎得我手疼了好几天。”
“那是你丫鬟笨，跟玫瑰汁没关系。”苏月走过去，帮她把衣领往下拉了拉，免得蒸汽把衣服熏得太香，“好了，蒸得差不多了，该涂玉容膏了。这膏子我加了珍珠粉和茯苓，你涂的时候轻些，别蹭到头发上。”
柳轻眉点点头，乖乖坐着不动，等苏月用玉勺舀出一点乳白色的膏子，轻轻涂在她脸上，才小声道：“苏月姐姐，你这手艺要是传到宫里，怕是贵妃娘娘都要请你去呢！”
“我可不去宫里，”苏月笑着把最后一点膏子涂在她的鼻尖上，“宫里规矩多，哪有在悦容坊自在？再说，我要是走了，你下次找谁讨新鲜玩意儿？”
正说着，就听外间传来张夫人的声音：“苏月姑娘，我来取上次订的胭脂！”
柳轻眉一听，赶紧对着铜镜理了理头发，小声道：“张夫人也来了？可别让她瞧见我这满脸膏子的模样，不然又要笑我。”
苏月刚要说话，就见张夫人掀着帘子走进来，一眼就瞧见软榻上的柳轻眉，忍不住笑道：“这不是轻眉吗？怎么满脸白乎乎的，跟刚从面缸里捞出来似的？”
柳轻眉脸一红，伸手就要捂脸，却被苏月按住：“张夫人别笑她，这是我新调的玉容膏，等会儿洗了，皮肤可比现在嫩多了。您上次要的胭脂，我给您加了点海棠汁，颜色更艳些。”
张夫人接过胭脂盒，打开闻了闻，满意地点点头：“还是苏月姑娘心思细。对了，我那儿媳妇用了你给的生发膏，头发都长出来不少，说下次要亲自来谢你呢！”
柳轻眉一听，眼睛又亮了：“生发膏？苏月姐姐，我娘最近总说头发掉得多，你也给我弄点呗！我回去给她送过去，她准夸我孝顺！”
苏月无奈地摇摇头：“你呀，听到什么都想要。生发膏得按发质调，等下次你娘有空，让她亲自来，我给她瞧瞧。”
柳轻眉赶紧点头，等苏月帮她把脸上的膏子洗干净，对着铜镜一照，见自己的皮肤果然又白又嫩，鼻尖也不干了，高兴得跳起来：“太好了！苏月姐姐，我下次还要来试新的！”
送走柳轻眉，小桃收拾着暖阁里的东西，忍不住笑道：“姑娘，柳二小姐可真有意思，刚才还怕烫，这会儿倒盼着下次来了。”
苏月坐在案前，把剩下的桃花瓣装进瓷瓶里，笑着道：“她就是孩子气，不过心眼不坏。对了，明天把后院的菊花摘些来，我再调些菊花膏，说不定过几日又有人来讨新鲜玩意儿了。”
小桃应了声，刚要转身，就见檐下的茉莉串子又晃了晃，风里带着点凉意，却吹不散满室的花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