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5章 密道(1 / 2)

“是密道!”

怀清的目光如鹰隼般骤然锁定博古架与墙面贴合的缝隙——那处与周遭雕梁画栋、鎏金嵌玉的精致格格不入,深褐色的木棱与青灰色宫墙衔接处,竟隐约透着一丝人为拼接的生硬痕迹,像是一幅完美画卷上不慎洇开的墨渍,刺眼又突兀。

这个念头如星火燎原般窜入脑海,瞬间点燃了沉寂的希望,她的心脏骤然擂鼓般狂跳,胸腔里翻涌的狂喜如潮水般冲散了绝境中的几分绝望。

可下一秒,沉甸甸的凝重便如巨石压上心头:找到密道不过是绝境中的一线生机,真正的难题,是如何在这杀机四伏的大殿里,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身后几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,还有他们面带惊恐、瑟瑟发抖的家眷,安然送入密道。

这些人平日里或埋首书案、笔耕不辍,或打理内宅、不问外事,哪里见过这般刀光剑影、血肉横飞的阵仗?

此刻早已吓得腿软如泥,有人瘫坐在地,双手死死捂住嘴才没发出哭喊,有人扶着廊柱勉强站立,身体却抖得如同风中残烛,更别提应对那些双眼赤红、凶神恶煞的叛军了。

叛军的嘶吼声越来越近,带着浓烈血腥气的风从殿门外呼啸而入,夹杂着兵器碰撞的铿锵脆响、铠甲摩擦的刺耳声响,还有临死前凄厉绵长的惨嚎,像无数把钝刀在人心上反复切割。

不远处,一名身着玄色劲装的宫廷侍卫已力竭倒地,胸前盔甲崩裂开来,露出的皮肉上满是深可见骨的伤口,浑身浴血如浸在红墨中,手中的长剑歪斜地插在青砖地上,剑身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惨淡的光,支撑着他最后一丝游丝般的气息。一名叛军狞笑着上前,脸上横肉扭曲,明晃晃的刀锋带着森寒的杀意,正朝着他毫无防备的脖颈劈去。

怀清眼神一凛,眸中闪过决绝之色,当机立断不再犹豫。

她手中那柄丈八长枪猛地一挥,枪尖划破空气,带着凌厉的呼啸声,如一道银蛇闪电般直刺那两名正逼近文臣的叛军。

两人猝不及防,只觉一股锐风扑面而来,肩头骤然传来钻心剧痛,竟是被枪风扫中了肩胛骨,踉跄着后退数步,脸上满是惊愕与忌惮,一时不敢再贸然上前。

边上叛军见她勇猛,也不敢招惹她,料想她护着一帮老弱妇孺也跑不了,就转攻旁人去了。

“都听我号令!”怀清沉声道,声音不大,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威严,硬生生压过了周遭的混乱,“屏住呼吸,不许发出半点声响!谁若坏了大事,便是自寻死路!”

话音未落,她一把拽过身旁一位身形稍壮的文臣——正是平日里负责修葺宫室、略懂些土木蛮力的工部尚书盛大人。

怀清弯腰,从一具叛军尸体旁捡起一柄丢弃的短刀,塞进他手中,刀柄上还沾着温热粘稠的血迹,顺着盛尚书的指缝滑落,让他浑身一颤,脸色愈发苍白,却死死攥紧了刀柄。

“盛大人,眼下唯有托付你了!”怀清的目光锐利如刀,直直撞进盛尚书的眼底,“烦请你护住诸位同僚及家眷,寸步不离此处,无论听到什么动静、看到什么景象,都不许妄动分毫!我去开路,片刻便回!”

盛尚书望着怀清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,又看了看身后缩成一团、满脸惶恐的众人,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,最终重重点头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,却异常坚定:“县主放心!老夫便是拼了这条老命,也定护得他们周全!”

接着,怀清本想唤缩在角落、吓得脸色惨白如纸的两名宫人来合力搬开博古架,可那两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,哆哆嗦嗦连站都站不稳,手指刚触到架子便触电般缩回。

怀清眉头一皱,心知此刻耽搁不起,索性不再指望他人,双手扣住博古架的边缘,丹田发力,双臂青筋隐隐凸起。

“喝!”

一声低喝,沉重的博古架竟被她硬生生挪动了半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