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是康王主仆,又牵扯出抢药之事,难不成今日在童府抢固元丹的,就是他?”齐泽眉头紧锁,语气里满是困惑与震惊,“可他当年因江南受贿案获罪,被废黜爵位赶离京城时,圣上明明下过谕旨‘非诏不得入京’,如今竟敢私返,还乔装改扮闯到童府硬抢,实在是胆大妄为!更让人不解的是,他应该远在江南多年,如何得知弟妹手里有固元丹?”
“话虽如此,却也不能武断。”齐国公缓缓开口,指尖轻叩着桌面,目光扫过厅中众人,语气沉稳,“固元丹能固本培元、续命强身,京中需要它的勋贵世家不在少数。万一是有人故意借康王的名头搅局,故意留下这般线索,引我们走偏追查方向,好趁机掩盖自己的踪迹呢?”
“若不是他,何必费这么大功夫易容改扮?”戚氏从旁插言,秀眉微蹙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,“寻常人即便想抢药,也犯不着把自己扮成这副模样。定是身份见不得光,一旦暴露便会惹来杀身之祸,才要这般改头换面,遮掩行踪。”
“这倒未必是故意冒充。”戚老将军捻着颌下的花白胡须,沉声道,“康王当年获罪离京,圣上口谕威严,他如今私闯回京,本就是死罪。若是不易容,怕是刚进城门就会被守军认出来拿下,易容不过是为了保命藏身,未必是想冒充谁。”
“可还有一事说不通。”怀清轻轻摇头,目光落在画中康王的面容上,语气里满是疑虑,“当年传遍京城的消息,都说他到了江南后,身子早已垮得不成样子,缠绵病榻难起。若真是受了那般重伤,根本熬不过这二十年,更别说千里迢迢从江南赶回京城,还能派人去抢药了。”
这话一出,厅内瞬间陷入寂静。
众人皆盯着画中那褪去老态的身影,心中疑窦丛生——若画中人真是康王,他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?
若不是他,这易容后的眉眼轮廓,又为何与当年的康王那般相似?
种种线索交织缠绕,非但没理清头绪,反倒像一团被揉乱的丝线,愈发扑朔迷离。
“总之,就照着‘查找重症患者’这条线索往下查,准没错。”
帐内几人闻言纷纷点头,眉宇间的认同毫不掩饰——这话确实切中了要害。
“还有一点至关重要。”姜予棠忽然开口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,语气里带着几分深思,“怀清赠药本就是临时起意,连我们也是事发后才知晓,对方又如何能精准得知她手中有药,甚至提前设局盯上她?”
这话一出,帐内瞬间静了几分,众人脸上的神色都沉了下来。
戚老将军手指叩了叩桌案,眸色锐利如刀:“此事绝不简单,定是有人在暗中盯着丫头。”
他话音刚落,便抬眼看向窗外,声音掷地有声,“来人!即刻调派两名暗卫到二夫人身边,务必确保她的安危,半点差错都不能有!”
“不必了,外祖父。”怀清的声音轻得像落在湖面的柳絮,却带着斩钉截铁的笃定,将戚老将军到了嘴边的话稳稳截住。
她缓缓抬眸,目光扫过厅内神色各异的众人,眼底不见半分怯意,反倒漾着几分云淡风轻的从容:“我身边有秋肃跟着,他的身手在京中护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,足够护我周全,实在不必再劳烦府里的暗卫。”
她顿了顿,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绣着的缠枝纹,语气愈发清晰:“再者,我虽没学过武功招式,却生来有些奇力,寻常壮汉也未必是我的对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