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县主!”
一声急促的呼喊自身后传来,怀清三人猛地回头,只见童阁老身着常服,正带着几名精锐侍卫快步赶来,身后还跟着几位童家子弟。
见是自己人,怀清悬着的心骤然落地,紧绷的神经也松了几分。
“阁老!”怀清迎上前,语速极快,“太夫人院中遇袭,恐有变故!”
童阁老脸色一沉,挥手示意身后侍卫:“护住院子,任何人不得擅入!”
说罢,便带着怀清等人快步冲进院内。
院子里一片狼藉,碎裂的瓷片散落满地,几盆精心养护的花卉被打翻,泥土混着花瓣铺了一地。
两名值守的丫鬟倒在廊下,手臂受了伤,正由赶来的仆妇搀扶着处理伤口,脸上满是惊魂未定的神色。
“太夫人呢?”童阁老夫人紧随其后赶来,见此情景,声音都有些发颤,快步朝着正屋走去。
众人涌进正屋,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心头一紧:太夫人双目紧闭,脸色苍白地倒在床榻上,锦被滑落半边;而原本守在床边的侍书,浑身是血地倒在床前的地板上,气息全无。
童阁老一个箭步冲到床前,颤抖着手指探向太夫人的鼻息,感受到微弱却平稳的气息后,他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,随即沉声吩咐:“快,去请府医过来,务必隐秘,不得声张!”
贴身小厮领命,立刻快步退了出去。
不多时,府医便提着药箱匆匆赶来,一番细致诊脉后,躬身回禀:“阁老放心,太夫人只是受了惊吓,加上体虚气弱,一时晕厥过去,并无性命之忧,稍后服一剂安神汤药便可苏醒。”
听到“无性命之忧”,童阁老夫人悬着的心彻底放下,双腿一软,险些站不稳,被身旁的丫鬟连忙扶住。
她缓了口气,目光落在倒在血泊中的侍书身上,眼中满是痛惜。
几名仆妇上前,准备将侍书的遗体抬下去,却发现她的双手死死攥着什么。
童阁老示意众人让开,亲自蹲下身,轻轻掰开侍书冰冷的手指——一枚雕刻精致的锦盒赫然躺在她掌心,盒身虽沾染了血迹,却完好无损,正是先前存放固元丹的那个盒子。
原来,侍书在最后关头,用性命护住了丹药。
童阁老夫人看到那枚锦盒,再想到侍书的惨死,眼圈瞬间红了。
她抬手拭了拭眼角,声音带着哽咽:“好孩子,委屈你了……”
说着,她慢慢伸出手,轻轻抚过侍书僵硬的手指,或许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,又或许是紧绷的弦彻底松弛,侍书攥着锦盒的手,缓缓松开了。
如此忠仆,从身上也能折射出主家的行事风格与待人之道,童家定是平日待下人宽厚真诚,才换得这般真心相待。
这种双向的善意,最是能体现一个家族的气度与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