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年友不再多言,引着齐禹绕开忙碌的衙役,沿着码头边缘的暗路走到一处简陋的棚屋前。
守在棚屋外的衙役见是上司,立刻撩开帘子放行。
齐禹深吸一口气,迈步走了进去,棚屋内昏暗潮湿,只有一盏油灯摇曳,那名被反绑双手、蒙着眼罩的刺客正蜷缩在角落,听到动静,身体微微一颤。
齐禹示意何年友在棚外等候,自己则缓步走到刺客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油灯的光忽明忽暗,映得刺客凌乱的发丝黏在满是冷汗的额角,单薄的肩膀还在微微发抖。
“不必装了。”齐禹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你藏在画舫储物间,用刻梅匕首行刺怀清县主,如今人证物证俱在,再抵赖也无用。”
刺客的身体猛地一僵,却依旧抿着嘴不肯出声,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。
齐禹见状,语气又沉了几分:“我知道你只是个跑腿的,背后定有人指使。你老实交代,是谁让你来的?他为何要对明善县主下手?若你肯说实话,我可以向何大人求情,饶你一条性命。”
这话像是戳中了刺客的软肋,她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,手指紧紧攥着衣角,指节泛白。
沉默了许久,她才用沙哑的声音开口,带着哭腔:“我……我不能说……说了,我全家都活不成……”
“你不说,现在就活不成。”齐禹步步紧逼,“指使你的人既然能派你来送死,怎会真的护着你家人?不过是拿他们当筹码罢了。你若坦白,我们或许还能帮你护住家人;若执意隐瞒,最后只能是你和家人一起遭殃。”
刺客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,忽然抬起头,眼罩下的眼睛似乎在用力眨着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。
她张了张嘴,刚要说话,棚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伴随着衙役的喝问:“什么人?!”
紧接着,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棚屋的帘子被人猛地掀开,一道黑影快如闪电般扑了进来,手中短刀直刺刺客心口!
齐禹反应极快,一把将刺客推开,同时抬脚踹向黑影的小腹。
黑影吃痛,踉跄后退,见偷袭不成,转身就往棚外跑。
“拦住他!”齐禹大喝一声。
守在门外的何年友早已带人围了上来,几支火把瞬间将黑影照亮——那人脸上蒙着黑布,只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,见无路可逃,竟突然从怀中摸出一包白色粉末,朝着众人撒来!
“是迷药!”何年友急忙喊道。
众人纷纷屏住呼吸后退,等粉末散去,黑影早已不见了踪影。
齐禹快步走到棚屋门口,望着空荡荡的码头,眼神锐利如鹰:“看来,这背后的人急了,竟不惜派人来灭口。”
此时,被吓得瘫坐在地上的刺客终于崩溃,哭着喊道:“是……是秦家……的管家!他说我若不杀了……县主,就把我爹娘……卖到外地去……我也是……被逼的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