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狂?”怀清收回弩箭,机括轻响间已藏回袖中,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捂着脸踉跄后退的男人,眼神凉得像深秋的井水,“比起你们藏头露尾,用假疤遮脸的勾当,我这点性子,算得了什么?”
她抬脚碾过地上那片脱落的假皮,声音里淬着冰碴:“这弩箭上没淬毒,算给你主子递个信。下次再让这些货色来见我——”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庙门后那些瞬间拔刀的黑影,指尖在袖中弩箭的扳机上轻轻敲了敲:“射穿的就不是面具了。”
被揭穿真容的男人又惊又怒,捂着渗血的脸颊嘶吼:“给我拿下她!”
黑影们蜂拥而上的瞬间,怀清却突然转身,足尖猛地踹向旁边的立柱。
那柱子本就被虫蛀得朽坏,经她这含着巧劲的一脚,竟发出“咔嚓”一声脆响。
破庙本就摇摇欲坠,这一下仿佛触发了崩塌的机关——梁柱发出刺耳的断裂声,椽木互相摩擦着错动,瓦片如急雨般簌簌坠落,整座庙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塌陷,眼看就要塌成一片废墟。
“不好,撤!”面具男吼声未落,已踉跄着转身冲向庙门,玄色衣袍被坠落的木屑扫得猎猎作响。
可当他慌不择路地冲至门边,回头扫向怀清方才站立的位置时,那里早已空空如也,只剩一缕被风卷走的衣袂残影。
“该死!”面具男狠狠一拳砸在门框上,额角青筋突突直跳,渗血的脸颊因暴怒而扭曲。
他实在想不通,不过眨眼的功夫,明善县主一个不通武功的弱女子怎么会凭空消失?
心头的不安像潮水般涌上来,眼皮也突突地跳,总觉得有什么更可怕的事要发生。
而怀清此刻正待在自己的空间里,透过光屏将外面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。
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破庙外的密林里,身影融入最深的暗影中,仿佛与夜色融为了一体。
这些人方才清空了外围,反倒给了她绝佳的机会——正好方便她在此设伏,逐个“猎杀”。
破庙的坍塌声愈发急促,梁柱断裂的脆响混着瓦片坠落的哗啦声,庙内的人再无半分犹豫的余地。
第一个黑影踉跄着冲出门时,怀清手中的机括弩已悄然上弦,弩箭破空而出,精准穿透了他的咽喉。
他们怎么也想不到,庙门外等着的,竟是比坍塌更致命的杀机。
怀清的箭术准头或许不算顶尖,可她天生神力,弩箭射出时带着的巨力足以弥补准头的不足——即便未中要害,那股冲劲也能将人狠狠钉在身后的树干上,绝无生还可能。
庙内的人还在惊疑外头何时来了这样的高手,却已别无选择:留下来是被砸成肉泥,冲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
“出来一个,我杀一个。”怀清握紧手中的箭弩,眼底泛着淬了冰的冷光。
光屏上,黑影们的位置正实时跳动,每一步动向都在她的掌控之中,无所遁形。
一箭接一箭,破空锐响在林间此起彼伏。
惨叫声刚起便戛然而止,很快就被破庙轰然倒塌的巨响彻底吞没,只余下林中晚风卷着血腥味,掠过满地狼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