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,苏景妧缓缓睁开眼,眼底哪还有半分睡意,满是狡黠,“宫里来人了?看来,巡城御史的动作很快啊。”
“宿主,国公已被带走,萧彻正焦头烂额地应对,绑匪那边也快到最后期限了,接下来打算怎么看戏?”001问道。
苏景妧起身走到窗边,看着府中乱作一团的人影,嘴角笑意愈发深邃:“看戏自然要看高潮,明日午时,绑匪要赎金,朝廷要查案,咱们就坐在这里,看看这对气运之子女,如何在这绝境中翻盘——看看他们还会继续管国公府的这些破事吗,管的话这次可就脱不了身了,不管之前经营的好名声就没了。”
月色如霜,浸得国公府的青石板泛着冷光,萧彻站在正厅廊下,指尖攥得发白,听着内院传来的器物碎裂声与萧老夫人的哭嚎,眉宇间满是不耐,却又刻意压着,维持着那份温润可靠的模样。
萧彻烦躁至极,国公府倒台是迟早的事,若不是正好赶上这摊事,为了“仁善好义”的名声,谁愿蹚这浑水?十万两黄金我已垫了五万,再填下去便是无底洞,更别提朝廷还查上了门,此刻抽身,反倒能落个“尽力而为”的美名。
院外马蹄声急促,萧彻的亲卫翻身下马,神色慌张地禀报:“殿下!绑匪派人传话,说午时一到,若见不到足额赎金,便直接将二公子的尸首送到宫门口,让陛下看看国公府的‘家事’如何连累皇家颜面!”
萧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,他最清楚,陛下近来本就忌惮国公府,若这苏二公子的尸首真送进宫,朝野必会议论他“见死不救”,甚至怀疑他与国公府的贪腐案有所牵连,多年经营的“贤王”名声将毁于一旦。
“殿下,要不……再想想办法?”亲卫试探着问道。
萧彻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中已没了半分犹豫,只余下算计:“办法?我已垫了五万两,已是仁至义尽,传我命令,即刻备轿,我要去大理寺‘协助调查’——绑匪撕票也好,国公府倒台也罢,我只需站在‘秉公办事’的立场上,便能摘得干干净净。”
他转身之际,恰好撞见匆匆赶来的沈清辞,少女一身劲装,额角带着薄汗,显然是刚从城外追查回来,见萧彻要走,急忙上前阻拦:“靖王殿下!此刻怎能离开?苏二公子还在绑匪手中,国公又被陛下召去,府中不能没有主心骨!”
萧彻脚步微顿,脸上扬起恰到好处的无奈:“沈小姐,非我不愿留,而是大理寺传召,我若推诿,反倒落人口实,国公府的事,终究是苏家的家事,我非国公府之人,过度插手,反倒引人非议。”
“可你明明……”沈清辞还想说些什么,却被萧彻打断,他看向少女,眼神温和却带着疏离:“我知道你担心苏二公子,可你也要清楚,此事已牵扯朝廷查案,不是单凭意气就能解决的,你若有线索,尽可报官,我在大理寺,也会尽力协助。”
说罢,他不再停留,拂袖上轿,轿帘落下的瞬间,脸上的温和尽数褪去,只剩冰冷的算计。
沈清辞僵在原地,看着轿子远去的背影,心头猛地一沉,她本来是为了搭上靖王才这般作为,只不过是想给他留下一个与那些闺阁大小姐不一样的印象,结果他竟误会她是为了苏二公子,靖王现在有理由不管国公府了,而她却被绊在这里面为了名声没法抽身了,她也终于明白,萧彻的所有“相助”,不过是为了他的名声与前途,一旦国公府沦为烫手山芋,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去。
屋内,苏景妧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指尖把玩着那枚藩王玉佩,笑意渐浓:“有意思,气运之子为了名声果断抽身,气运之女却陷在其中,001,盯着沈清辞,看看她会不会为了所谓的‘道义’,独自一人去赴绑匪的约。”
“滴——检测到沈清辞正在召集亲信,似乎在筹划单人赴约的方案,另外,绑匪的据点已锁定,其背后与废太子余党有关,是否需要提示沈清辞?”
苏景妧挑眉,眼底闪过一丝玩味:“提示?不必,好戏才刚刚开始,咱们只需看着,这位气运之女,如何将她这场侠义的戏唱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