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涵毅没立刻发动车辆,从一旁暗格里取出矿泉水和干净的湿毛巾,递给锦嫣。“再擦擦。”他的声音褪去了方才的冰冷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,“别脏了我的嫣嫣。”
锦嫣瞥他一眼,没接毛巾,直接拧开瓶盖,任由清冽的矿泉水冲刷指尖。水珠顺着她白皙纤长的手指滑落,滴在脚下地毯上,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。
做完这一切,她才靠回柔软的真皮座椅,闭上了眼,神情淡漠,仿佛刚才那个狠戾疯狂的人不是她。
程涵毅也不恼,只是轻笑一声,亲自拿起毛巾,捉过她的手,仔仔细细地,一根一根手指地帮她擦拭干净。他的动作很轻,带着近乎虔诚的珍视。
“我倒是不知道,我的未婚妻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。”他一边擦,一边语带笑意地调侃,“早知道你这么能干,我就不急着出头了。”锦嫣眼皮都未抬一下,声音懒洋洋的:“不过是清理门户,省得碍眼。下次再有这种事,你最好也别插手,我自己能解决。”
“那怎么行。”程涵毅握紧了她的手,不让她抽离,他将她的手放到唇边,轻轻印下一吻,目光灼灼地看着她,“他们欺负你,就是打我的脸。嫣嫣,你是我的人,从你答应联姻的那一刻起,你的事,就是我的事。”他的眼神深邃如海,里面翻涌着偏执的占有欲,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。
锦嫣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。活了二百多年,她见过太多的人性丑恶,也习惯了独自面对所有的风刀霜剑。“你是我的人”这句话,她听过太多次,大多出自想要利用她、控制她的人之口。
但从程涵毅嘴里说出来,味道却有些不同。他看着她的眼神,不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,也不像在看一剂救命良药,更像是在看一个与他同类的、让他疯狂着迷的灵魂。
“程涵毅,”她终于睁开眼,清冷的眸子对上他炙热的视线,“你就不怕我真是个疯子?今天我能把汤灌进锦兰的嘴里,明天,或许就能把刀插进你的心脏。”
程涵毅闻言,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。他俯身靠近,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锦嫣的耳畔,声音低沉而魅惑:“那我就太荣幸了。能死在嫣嫣手里,总比被那破玩意儿毒死要有趣得多。”他顿了顿,抬手抚上她的脸颊,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,语气变得无比认真,也无比危险。
“而且,嫣嫣,你不会的。因为这个世界上,只有我,能让你活得更久,也只有我,会心甘情愿地……成为你的力量。”车内的空气瞬间变得滚烫而暧昧。锦嫣的心,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。
这个男人,这个看似风流不羁,实则病入膏肓的京圈太子,精准地踩在了她所有防备的边缘。她沉默了片刻,移开视线,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。“开车吧。”她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清冷,“我饿了。”
“好。”程涵毅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,他重新坐好,启动了车子。他知道,那座冰封了百年的城池,已经为他,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