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这里了。”林夜压低了声音,手中的军用望远镜在夜色中泛着幽幽的绿光。
直升机在一个小时前就将他们放在了十公里外的山顶。这一路,他们完全是靠着最原始的徒步方式,避开了所有的道路和人烟,潜行到了这里。
苏月霜跟在他身后,虽然气息有些急促,但这位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女总裁,却硬是咬着牙跟上了林夜的脚步,没有喊一句累。
“情况不对。”林夜放下望远镜,眉头紧锁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太安静了。”林夜的眼神锐利如鹰,“这个季节,这个时间,村里应该有狗叫,有巡夜的更夫。但现在……这里安静得像一座鬼村。”
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两人心头。
“你在这里等我。”林夜不容置疑地说道。
“不,我跟你一起。”苏月霜的态度同样坚决。
林夜看了她一眼,最终没有再反对。他从战术背包里拿出一支小巧的瓦尔特p99手枪,检查了一下弹匣,递给了她。
“跟紧我,无论发生什么,都不要出声。”
苏月霜接过枪,冰冷的触感让她心中一凛,但她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两人如同两只灵猫,借着夜色的掩护,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村子。
村里的石板路被月光照得发亮,两旁的土坯房沉默地矗立着,黑洞洞的门窗像是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。
一切都安静得诡异。
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狂熊家的祖宅。那是一座村里少见的砖瓦房,院门虚掩着,门上那副已经褪色的春联在夜风中微微摆动。
林夜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他打了个手势,让苏月霜躲在院墙外,自己则深吸一口气,身体如同狸猫般贴着墙根,一点点地靠近了那扇虚掩的院门。
他没有直接推门,而是从门缝中向里望去。
院子里空无一人,但堂屋的门却大开着,里面……亮着一盏灯。
昏黄的灯光从门里透出来,将一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投射在院子的地面上。
那影子……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,一动不动。
林夜的瞳孔猛地一缩!
他不再犹豫,猛地一脚踹开院门,整个人如同一头猎豹般持枪冲了进去,枪口直指堂屋!
“不许动!”
然而,堂屋里的景象却让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。
狂熊……就坐在那张老旧的八仙桌旁。
他坐得笔直,身上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,脸上没有任何伤痕,甚至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。
他没有死。
但他的双眼却空洞无神,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。
而在他的对面,一个穿着得体的手工西装,戴着金丝眼镜,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,正优雅地端着一杯热茶,微笑着看着冲进来的林夜。
他的动作从容不迫,仿佛不是在一个凶险的对峙现场,而是在自家的书房里招待一位老朋友。
“林先生,你比我预计的时间,晚了七分钟。”
男人放下茶杯,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用一口标准的伦敦腔英语,微笑着说道。
他的身后,还站着两个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的黑衣壮汉,身上散发着与他那份儒雅截然相反的血腥气息。
“你们对他做了什么?”林夜的枪口稳稳地指着那个男人的眉心,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。
“哦,别紧张。”男人微笑着摆了摆手,示意身后的手下不要妄动,“我们没有对他使用任何暴力。我只是……和他聊了聊天,给他看了一些他父母生前的照片,以及……他那些牺牲的战友们的家人的近况。”
他看着林夜,笑容变得玩味起来。
“你知道吗,林先生。摧毁一个像‘狂熊’先生这样意志坚定的战士,最有效的方法,从来都不是肉体的折磨。”
“而是让他意识到,他用生命去守护的一切,是多么的脆弱,多么的不堪一击。”
男人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口,对着林夜微微鞠了一躬。
“自我介绍一下,‘阿尔戈斯’欧洲分部,‘手术刀’小队队长,代号‘教授’。”
“皇先生让我代他向您和您身边这位美丽的女士,致以最诚挚的问候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林夜身后的院墙外,苏月霜的藏身之处,突然响起了一声极轻的,利器破空的声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