篝火“噼啪”作响,橘红色的火光在潮湿的山洞里驱散了寒意,也映照着每个人的脸。
林夜狼吞虎咽地撕咬着烤肉,滚烫的肉汁顺着嘴角流下,他却毫不在意。他的身体就像一台被榨干了所有燃料的战争机器,正以一种近乎贪婪的姿态疯狂地补充着能量。每一口食物都在转化为力量,修复着他身上那些撕裂的肌肉和透支的神经。
娜塔静静地坐在他对面,看着他满身的伤痕和那双即便在进食时也依旧保持着警惕的眼睛,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和一丝心疼。
这个男人,究竟是从怎样的地狱里闯出来的?
部落的医生,一位满脸皱纹、眼神却像山鹰般锐利的老者,正小心翼翼地用一柄银质小刀划开巴颂手臂上发黑的皮肤,挤出里面带着恶臭的毒血。他的动作沉稳而精准,嘴里还念念有词,似乎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。
“我父亲……他怎么样了?”娜塔终于忍不住,轻声问道。
老医生没有回头,声音沙哑而沉稳:“‘凤凰’药剂保住了他的心脉,但蝰蛇的毒已经渗入了他的骨头。就像盘踞在老树根里的毒藤,需要一点一点地拔除。命是保住了,但想要醒过来,还需要时间……和运气。”
娜塔的眼圈又红了,但她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。
林夜已经吃完了整整一条烤羊腿,又灌下大半壶温热的盐水。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感觉那股几乎要将他压垮的疲惫感终于被压制了下去。他站起身,走到洞口,看着外面那片在晨曦中逐渐清晰起来的雨林。
林夜的眼神冰冷,像是在审视自己的猎场。
“头儿。”幽灵的声音准时在耳机里响起,“狂熊已经收到消息。他正在从中东赶过来,但最快也要三十六个小时才能在边境线和我们汇合。我们得靠自己撑过这三十六个小时。”
“足够了。”林夜淡淡地回答。
“废弃农场的详细情报已经发到你的终端上。”幽灵的语速加快,显然已经进入了战术分析模式,“农场主屋是关押人质的地方,砖石结构,易守难攻。外围有三个了望哨,一个十二人的巡逻小队,火力配置为AK自动步枪和手枪,没有重武器。他们的换防时间是清晨六点,有五分钟的空窗期。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。”
林夜看着终端上显示的农场三维结构图和红外热点分布,大脑飞速运转。
“蝰蛇的主力部队到哪了?”
“正在以我们所在的狩猎营地为中心进行扇形收缩。最快的一支预计在三小时后抵达我们的外围警戒线。”幽灵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紧迫,“头儿,我们是守,还是攻?”
这是一个抉择。
留守营地,凭借地利和娜塔的人手,或许能和蝰蛇的先头部队打一场漂亮的阻击战。但这无异于将自己困死在这座丛林囚笼里,最终会被源源不断的敌人耗尽所有资源和力气。
主动出击,去突袭那座废弃农场,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豪赌。一旦成功,就能彻底策反凯尔,拿到蝰蛇的全部部署,瞬间扭转战局。可一旦失败,或者被拖住,他们就会被回援的蝰蛇主力部队和农场的守军前后夹击,死无葬身之地。
林夜没有犹豫超过一秒钟。
“最好的防守,就是进攻。”他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把敌人的刀插进他自己的心脏里,他才会知道疼。”
他转身走回山洞,目光落在娜塔身上。
“娜塔。”
“在,林夜大哥!”娜塔立刻站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