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清观的银杏叶在晨露中泛着蜡质的光,陈风将从世界各地带回的线索在三清像前铺开,玄铁残片、蛇十字徽记、血河砂粉末、界标熔块……七零八落的物件在晨光中竟自发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,圆心处恰好是那枚观星令,令牌上的太极图正缓缓旋转,将各物件的气息串联起来。
“还是理不出头绪。”陈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指尖划过耶路撒冷带回的羊皮卷,上面的梵文变体与希伯来文批注像两条纠缠的蛇,明明说的是同一件事,表达方式却南辕北辙。他试着用紫霞内劲催动,文字竟浮现在空中,组成一个模糊的人形,左手持太极图,右手握十字架,胸口却裂开一道缝隙,涌出暗红色的砂子。
星老拄着拐杖走近,枣木杖头在地面轻叩,那些漂浮的文字突然凝固:“你看这人形的影子。”他指向人形投在地面的阴影,阴影的轮廓竟与血河砂母巢的剖面图完全一致,“蛇十字的创始人,其实是明朝中期流落到欧洲的血河砂祭司,他将邪术与当地宗教结合,才创立了这个组织。”
陈风瞳孔微缩,想起在曼谷玉佛体内发现的十字标记,与这阴影中的纹路如出一辙。“你的意思是,蛇十字从一开始就与血河砂有关?”他抓起那块刻着蛇头的玄铁残片,残片边缘的锯齿状纹路,此刻看来竟像是无数个微型的十字。
星老拿起羊皮卷,指尖点在“地火提纯”的段落:“叶孤影在耶路撒冷锻造的界标,用的正是这种方法。你再看这块从尼斯湖打捞的玄铁,”他递过一块泛着水锈的残片,“上面的水波纹路里,藏着与界标相同的锻造痕迹,说明他们在全球的异常点都埋下了类似的东西。”
正说着,观星阁的信使匆匆闯入,手里捧着一个密封的陶罐,罐口缠着浸过赤阳草汁的红布。“苏格兰分部急报,”信使声音发颤,“尼斯湖底昨晚爆发能量波动,潜水员捞上来这个,打开后……”他解开红布,一股腥甜的气息弥漫开来,罐底沉着一块巴掌大的鳞片,边缘泛着金属光泽,背面却刻着血河砂阵法的纹路。
陈风的指尖刚触到鳞片,观星令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,罐中竟升起一缕黑雾,在空中凝成巨大的蛇影,蛇眼是太极鱼的形状,死死盯着众人。“是‘蛇母影’!”星老脸色剧变,拐杖顿地,三清观的梁柱突然渗出朱砂,在地面组成一个巨大的镇魂阵,“蛇十字的最终杀招,传说能吞噬时空的影子!”
蛇影在阵中疯狂冲撞,鳞片上的纹路与地面的朱砂阵相互湮灭,发出滋滋的响声。陈风趁机运转紫霞内劲,玄铁匕首划破掌心,鲜血滴在观星令上,令牌金芒暴涨,竟将蛇影硬生生钉在阵眼处。随着一声凄厉的嘶鸣,蛇影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,其中一颗落在尼斯湖的玄铁残片上,显影出模糊的画面:叶孤影站在湖底的石窟中,正将一块巨大的界标推入石壁,石窟的岩壁上,刻满了与明朝血河砂母巢相同的献祭纹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陈风恍然大悟,“全球的异常点不是孤立的,而是蛇十字按照血河砂母巢的结构布置的复制品!尼斯湖的蛇母影,耶路撒冷的地火,曼谷的翡翠蚀,都是复制品的‘器官’,等七星连珠时,这些器官就会联动,形成一个覆盖全球的巨型血河砂阵法!”
他将所有线索重新排列,按照画面中石窟的结构一一对应,果然严丝合缝。玄铁残片对应“骨骼”,界标熔块对应“筋络”,血河砂粉末对应“血液”,蛇十字徽记对应“心脏”……最后剩下的那块飞虹塔地宫石板,恰好能嵌入阵法的最中心,石板上的扭曲符号,正是启动整个阵法的钥匙。
“但还有一个问题。”星老指着阵法的西北角,那里空着一个缺口,“蛇十字的文献记载,完整的血河砂母巢有九个阵眼,我们现在只找到八个,还差最后一个。”他拿起观星令,令牌的西北角此刻暗淡无光,“这个阵眼藏得极深,连观星砂都无法定位。”
陈风的目光落在那块尼斯湖鳞片上,鳞片背面的纹路除了献祭纹,还刻着一行细小的拉丁文,经懂行的观星阁成员翻译,是“太阳之眼”的意思。“太阳之眼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突然想起在埃及金字塔见到的红色液体,“难道是吉萨金字塔?”
这个猜想很快被证实。开罗的观星阁成员传来消息,金字塔的塔顶最近每到正午就会发出红光,照射在狮身人面像的左眼上,与尼斯湖蛇母影出现的时间完全吻合。更诡异的是,塔顶的红光中,能看到无数细小的人影在游动,穿着明朝的服饰,像是被时空裂隙困住的魂灵。
“他们在用活人献祭!”陈风一拳砸在桌案上,玄铁残片震得跳起,“那些红光里的人影,是被吸入时空裂隙的现代人!”他想起在明朝血河砂古战场,邪主就是用战俘的精血催动阵法,没想到蛇十字竟继承了这种阴毒的手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