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面见崇焕议军备(2 / 2)

“哦?愿闻其详。”袁崇焕身体微微前倾,显然来了兴致。

“是。”陈风定了定神,开始阐述系统“军事理念”中最基础的部分,转化为适合明末的说法,“其一,编制宜明。如今步骑混杂,号令不一,战时极易自乱。可仿戚家军‘鸳鸯阵’之意,将士兵按兵器专长分为刀牌手、长矛手、火器手,各成小队,相互配合。”

“其二,训练宜严。小人在通州时,见许多士兵连弓都拉不满,刀枪更是花架子。可制定每日操练章程,弓马、刀枪、火器皆有定例,每月考核,优劣赏罚分明。”

“其三,赏罚宜公。有功必赏,有过必罚,方能激励士气。尤其火器手,乃军中精锐,待遇应优于普通步兵,方能令其专心技艺。”

“其四,后勤宜固。火器所需火药、铅弹,需设专库储存,定期查验;兵器损坏,需有专人及时修缮。小人在军械局时,见许多火器因无人维护而废弃,实为可惜。”

他一口气说了四条,每条都切中明末军队的要害。袁崇焕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,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也慢了下来。书房内一片寂静,只有炭火烧裂的噼啪声。

陈风暗自忐忑,不知自己这番“奇思妙想”是否会触怒这位刚愎自用的督师。却听袁崇焕忽然长叹一声:“好!好一个‘编制宜明,训练宜严’!陈风啊,你可知,这些话,某在辽东数年,又何尝不知?只是……”

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加固城墙的民夫,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:“积弊已久,推行不易啊。朝堂之上,言官们只知纸上谈兵,动辄以‘糜费钱粮’为由弹劾;军中宿将,多以‘祖宗成法’为由抵制。某虽为督师,能做的,也不过是修城、屯粮、练火器,勉强支撑罢了。”

陈风心中一凛,这才体会到袁崇焕的难处。他上前一步,朗声道:“大人,事在人为!纵使前路艰难,但若能从一营一队做起,做出成效,何愁无人效仿?小人不才,愿为大人前驱,在亲军中试行新制,若有差错,甘受军法!”

这一番话掷地有声,带着初生牛犊的锐气。袁崇焕转过身,深深地看着陈风,目光从最初的审视,渐渐变为欣赏,最后化作一丝决断:“好!难得你有此胆识!”

他走到书案前,提笔蘸墨,迅速写下几行字,盖上印信,递给陈风:“这是某的手令,着你暂代督师府参赞军务,协助徐先生整饬亲军火器营。从今日起,你可调用亲军前营五百人,按你所言,试行新制。所需工匠、物料,凭此令到各衙门支取。”

陈风双手接过手令,只觉入手沉重。这不仅是一道命令,更是袁崇焕的信任与期许。他抬头望去,只见袁崇焕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,那是一种“虽千万人吾往矣”的决绝。

“小人……定不负大人所托!”陈风的声音有些颤抖,那是激动,也是责任。

“去吧,”袁崇焕挥挥手,“徐先生会帮你。记住,此事关系重大,只许成功,不许失败。”

“是!”陈风躬身行礼,转身退出书房。

走出督师府,寒风扑面而来,却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许多。手中的手令仿佛还带着墨香,那“参赞军务”四个字,像烙铁一样烫在他心上。他知道,自己已经踏入了明末最核心的军事权力圈,也站在了风口浪尖。

不远处,宁远城头的烽火台正在冒烟,那是后金斥候逼近的信号。陈风抬头望去,只见阴云密布的天空下,巍峨的城墙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,默默守护着关内的土地。

“系统……”他在心中默念,“接下来,就看我们的了。”

脑海中没有立刻响起回应,只有北风依旧呼啸。但陈风知道,属于他的挑战,才刚刚开始。改良火器、整饬营伍、应对后金……每一步都如履薄冰。而他手中最大的依仗,除了系统赋予的知识,便是袁崇焕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。

他握紧手令,转身走向火器营的方向。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踩在宁远城冰冷的石板路上,发出清晰的声响。前路漫漫,烽烟正急,但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,此刻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斗志。他要在这乱世之中,与袁崇焕一起,为大明王朝,也为自己,撑起一片天空。